花容撫掌,以前人們都是把春聯寫在桃符上,他們現在不妨效仿一回。
於是,兩三個丫頭捧著筆墨硯台,跟著花容和雲棲梧到了大門口。
甲一和丙二架了梯子,一人一邊扶著。
周圍有出來貼春聯的人家,看到這架勢都愣住了——這又是梯子又是筆墨的,到底要做什麼?
有那好事的,便圍了過來,想要看個究竟。
“這,這不是花家的女婿麼?”有人認出雲棲梧的身份,悄聲道,“都說他是武夫,大字不識幾個……”
有人搖頭:“可我看他這架勢,竟是要親手寫春聯。”
心裏暗自揣測,難不成剛剛那副墨寶,竟然是出自這雲棲梧的手筆?
沒錯,這位就是那個“可恥”的偷春聯的賊。
他路過花府,頓時被春聯上的字給驚豔到了,心癢難耐,趁著門房不注意就悄悄揭了下來。
“怎麼可能……”有人正要同他抬杠,扭頭一看,立刻恭敬道,“原來,是朱舉人。”
這位朱由許,乃是清平縣城為數不多的舉人老爺,頗有才名,且在書法一道造詣頗深。應該說,已經到了癡迷的地步。
若不是如此,以他的能力,繼續往上考,說不定還真能中個進士。
朱舉人為何會在二十九下午還在街上溜達?就是為了賞春聯。
別人賞春聯是看內容,他呢,是看筆法。隻可惜,這寫春聯的人,就算有一兩個筆法好的,也不脫匠氣。
認真說起來,他這也是強人所難了,人家寫春聯不過是為了掙銀子,自然不會講究什麼風骨。
雲棲梧拿著毛筆,大筆一揮寫完一個字,然後下了一層,繼續寫第二個。
寫完跳下來,示意甲一將梯子搬到一旁,剩下的幾個字,他站著也能夠得著。
等他將左邊寫完,正要換到右邊去,邊聽身後一聲大喝:“好,絕妙!”
回頭去看,卻見一個中年人在那裏賣力鼓掌,白衣儒冠,倒像是個有身份的。
周圍人見朱舉人對雲棲梧的字這般推崇,少不得也跟著叫起好來。
一時之間,喝彩聲一片。
花容在旁邊看的有些囧,這要是讓杏兒端個盤子轉一圈,會不會有人扔銅板?
等到雲棲梧將右邊也寫完,利落地跳下來,麵對眾人的爭相稱讚,仍舊麵無表情,端的是寵辱不驚。
朱舉人見了,更是讚許不已,上前道:“仁兄書法了得,可有興趣加入我們書畫社?”
這下,眾人更是對花家這位女婿刮目,能入得了朱舉人創辦的書畫社,那就是一腳踏入了文人圈子。
大景朝重文輕武,文人的地位,在大景朝不可謂不高。是以,朱舉人雖然沒有官職,但在這清平縣城裏,那也是數得上的人物。
“不必了。”
雲棲梧搖搖頭,比起拿筆,他還是更喜歡練劍。
進一步來講,相比於那些肚裏盡是彎彎繞的文官,他更喜歡那些性格直爽的武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