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我必須回中土(1 / 3)

“我以為你在生我的氣。”龍焰之見她無措的模樣,輕輕歎了口氣,口吻更溫柔。

“為什麼生你的氣?”海無香感覺到他語氣裏沒有咄咄逼人的隱隱鋒芒,終於問道。

“那晚,我抱了你。”龍焰之坦坦蕩蕩的說道,“所以,以為冒犯了你,你才沒有出現。”

龍焰之知道海無香躲著他並不是因為那晚的擁抱。

海無香現在對感情已經不再迷惑,但是她轉而陷入一種害怕,因為她一直以為自己是中土公主,帶著陰謀來到無帝城,本來不會動情,現在卻對他有了感情。

“那件事……我並沒有放在心上。”海無香突然有點想笑,幾天來鬱結的心情也在消散,龍帝竟然因為這樣的事耿耿於懷。

“你沒有放在心上?”龍焰之雖然故意以那夜擁抱開始,但聽到她說並未放在心上,突然不悅起來。

早就不是木頭美人,她怎能一點不放心上?

“不必提那種小事,我這幾日是在如何回中土……”

“那洞房之夜呢?”龍焰之打斷她的話,聽到她說回中土,心裏更是惱火,徑直問道。

海無香愣住,自從祭天之後,龍焰之刻意避開那夜洞房之事,海無香也絕口不提,兩個人仿佛忘記了還有那樣的過往。

今天他突然說起,海無香想起那個夜晚,立刻轉過身,臉上已燥紅一片。

那時她無情無愛,倒不覺的難為情,現在不堪回首。

“洞房之夜,你我之間……”

“那夜,你最清楚。”海無香往藥樓走去,像是要擺脫這份難堪。

“龍焰之,當初,你將我當作了什麼?”海無香突然止住腳步,輕聲問道。

在祭天之前,龍焰之像是對待工具一樣對待她。

祭天後,龍焰之才轉變了態度。

也可能是祭天後她有了感情,所以才覺得龍焰之對自己不像當初。

但那一次為了她,放走了整個千絕宮的人,海無香心中無比感動,永遠不會忘記那一刻澎湃的心情。

也正是因為龍焰之那樣對自己,所以海無香才願意對他敞開一切。

“你想讓我把你當成什麼?”龍焰之不答反問。

“我怎知你的心。”海無香正欲舉步,一雙手從她身後圍到她的小腹。

“做龍國的帝後,如何?”龍焰之在她耳後溫柔問道。

“我必須回中土。”海無香刹那間,感覺那雙手不是在圍著自己的腰,而是圍住了她的心。

“我陪你回。”龍焰之閉上雙眸,她發絲的清香如蜜桃。

掃地老人在小樓後一片片撿著落葉,好像又聾又啞,可眼裏卻閃過喟歎。

躲不過的兒女情仇,這一世,究竟誰償誰的情,誰負誰的愛,誰人能理清?

“不……不行……”海無香像是被無形的網勒住,呼吸也變得困難。

龍焰之也喜歡上了她這幅容貌嗎?國師曾說過,容貌軀殼都是浮雲煙霞,任誰也留不住,隻有此心長存。

那天放走冷千絕時,她就在想,長存的那顆心,會是怎樣的心。

“可以,隻要你點頭。”龍焰之像是在誘哄,低沉醇厚的聲音帶著誘惑。

“不可能!”海無香心中在掙紮著,卻阻止不住一種滋長的親昵溫柔,還有……喜悅。

充盈在心田的喜悅,帶著甜,卻又提醒她殘忍的事實,她要幫助王上攻下這裏,可以用身體用美色去蠱惑任何男人,唯獨不能動情。

“若是我不放手,你覺得自己能回中土?”龍焰之一步步攻心,他這兩夜在喚情樹下徘徊,有些等不及將她的心攥住。

雖然時間充裕,可兩天未見她,夜裏竟有些寂寥。

“什麼意思?”海無香側過臉,看見他正盯著自己,那雙黑眸裏看不到絲毫的波動。

“我不放,你便不能走,就算找到你要的東西,也一樣回不去。”龍焰之的唇,慢慢貼到她的耳垂,雙眸低低垂下,鎖在她如玉的麵頰上。

掃地老人倒著落葉,一陣風吹過,地上的落葉又亂了。

他指天指地,指人心,原以為龍焰之不會理解,誰知他竟了悟自己的意思。

看來有些事,早已注定。

掃地老人第一次指天指地,是故意指給龍焰之所看。

如今龍焰之已建立龍國,他想告誡這個終於替魔教揚眉吐氣的年輕君主,既然發奮圖強順應天意成了王,自然要剛健中正厚實和順,去容載萬物,萬萬不要因那顆浸泡在仇恨裏的心,誤了自己的帝王大業。

而最後的兩句,是給龍焰之和海無香兩人的警語。

隻希望他們倆能順勢而為,雲行雨施,天下則平。

若是因上輩恩怨,重蹈覆轍,被冷璿璣和龍澈的宿命牽扯,隻怕千絕宮永遠不複存在,而龍國也隻曇花一現,最終讓那中土人得了天下。

冤孽也該終止於這些年輕人的身上,無帝城,也該興與那些年輕人的身上……

“君上,尹侍衛要麵聖。”

龍焰之剛剛看完密奏,正把玩著那柄絕情劍,聽到這句話,扣住劍鞘,閑雅的說道:“帶他進來。”

他知道尹寧為何事而來。

尹寧剛剛能下床行走,從玲瓏宮走到這裏,已耗費了他大半力氣。

“尹侍衛氣色好多了。”龍焰之見他進來也不跪拜,絲毫沒有動怒,倒是寒暄起來。

“沒有你好。”尹寧走到龍焰之麵前,盯著他那雙永遠看不到底的黑眸,“為什麼不守承諾?”

“本君何時不守承諾?”龍焰之心平氣和的反問。

尹寧知道自己不能動怒,他本就輸了一截氣場,若是再先動怒,怎麼與氣定神閑的龍焰之鬥?

而龍焰之似乎永遠不會有任何讓人抓住破綻的時候,無論他心情是好是壞,無論發生了天大的喜事還是地大的壞事,他總是氣定神閑,絲毫不像是從魔教裏浸出的魔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