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上午出去玩得怎麼樣?情人湖那邊真的有很多情侶嗎?”因為來到西園之後才被告知,大家要在這邊遊玩直到迎春節結束。而出門時兩人以為隻是玩個大半天,沒有帶過多的換洗衣物和其他家當。很想也跟著自家小姐出門遊玩的小月最後隻好回柳府搬東西了,實在是遺憾得不行。
“那邊人是挺多的,不過也沒注意有沒有情侶,我光顧著自己瘋玩了。晚上我們還去的,再帶你去。到時不就知道了。”淩雪坐在盛滿熱氣騰騰的熱水裏,被蒸得有些暈乎乎,迷迷瞪瞪地說道。早上還是起得太早了,破壞了淩雪近來十分懶散的生物鍾,所以現在泡澡泡得舒服,就困得不行。想到就算這樣,早上還是被張佑染說成是賴床,淩雪就為今天早早地從被窩裏爬起來的自己十分不值。
“嗯。小姐,我聽說晚上那邊有很多賣花燈的。”小月一邊給淩雪梳理著有些打結的頭發,一邊憧憬道:“隻要是相戀的兩個人在迎春節這幾天去買一盞花燈,一起攜手放入情人湖中,他們兩人的戀情就會受到湖神的庇護,絕對會長長久久白頭到老的。”
淩雪聽到小月一副懷春少女的樣子,說了這麼大一段話,於是被吸引了注意力,睜開仍舊有些迷糊的眼睛,問道:“小月,你戀愛了嗎?想跟誰一起去放花燈?”
“沒……沒呢。”見自家小姐問得這麼直白,小月一下子羞紅了臉,急忙解釋道:“我隻是覺得可以被湖神祝福實在是很美好,想去看看其他人放。”
“哦,原來不是戀愛,是思春咯。”淩雪見小月臉頰紅彤彤的,一時覺得好笑,忍不住調笑道。撚起浴桶中的一片嬌豔欲滴的紅色花瓣,就著濕漉漉的水漬粘在小月臉上,目光揶揄地看著她。
小月被這樣的眼神看得更加羞澀難當,一把將自己臉上的花瓣撥開。隨即像是豁出去了似的,抬高了聲音對淩雪說道:“小姐好過分。不過思春怎麼了?我就是想找個如意郎君,可以跟他一起去放花燈。這也沒什麼好羞恥的。”
“當然不羞恥。挺好的。”淩雪喃喃道,卻因為小月的話,陷入了沉思。
小月卻突然意識到自己剛剛居然那麼大聲地說出這等不知羞恥的話,又立刻羞得恨不得找條地縫鑽進去。還好這間廂房因為是太子妃要住的,位置比較隱蔽,不然肯定被別人聽到了。
淩雪現在可沒有多餘的心思分給她,沒有再注意到小月的難堪。聽了小月方才的一番話,想到了花燈,想到了被祝福的情侶,想到了可以讓一個女人不顧羞澀大聲說出愛意的如意郎君。淩雪的腦子裏不可遏製地就想起了軒轅洛。
軒轅洛,這些日子以來,跟她實在是聚少離多。之前是因為她進了監獄的關係,兩人沒有辦法再見麵。可現在又不知道是什麼原因,明明事情已經水落石出,這次風波也過去了。她和軒轅洛竟然還是分居兩處,自從那日母親的喪禮上他來過一次,留下還會來看她的話之後,到現在這麼久過去了,兩人一次也沒有再見過。
自己是因為賭氣,是她先說出口要分開一段時間的,軒轅洛不來找她,她哪裏丟得開麵子再去找軒轅洛。可軒轅洛呢,那天明明不願意和她分開的樣子,難道都是作態?現在他真的把她丟到一邊,這麼久沒有來找她,是接受了她之前提的“暫時分開一段時間”的說法嗎?
淩雪無意識地撥弄著溫熱的洗澡水,感受著水波在她手上留下的小小的阻力,一遍又一遍地玩著水,腦袋裏思緒萬千。說實話,淩雪很討厭自己現在的想法。明明是自己決定暫時先分開,讓彼此都冷靜一下,這樣對彼此都好。可是軒轅洛那天糾纏著她的態度讓她之後都一直十分心神不寧,以為軒轅洛真的會像他說的那樣,不顧她的冷淡,繼續來糾纏她。
其實自己是在使小性子嗎?嘴裏說著拒絕的話,其實心裏是希望軒轅洛不要理會自己的疏離和拒絕,厚著臉皮來哄她嗎?淩雪為自己小女人一樣的行為覺得懊惱。不由地軟下了身子,看了眼還在為剛剛自己的行為害羞的小月,重重地歎了口氣。
說到底,她跟小月一樣,也隻是個小女人而已。會為了自己的戀情胡思亂想,會希望自己能找到一個如意郎君,能有一個人疼愛她把她當作他最重要的人。而軒轅洛,會是這個人。想到這裏,淩雪往下坐了坐,把自己埋進了水麵下。
“小姐,你幹什麼呢?會悶到的。”小月見狀忙放下手裏的浴瓢,想把淩雪攙起來。
淩雪一下子又從浴桶中竄出來,一把抱住小月,繼續很用力地誇張歎氣:“哎——小月啊,陪我來歎氣。據說歎歎氣,人體中產生的會讓人心情不好的物質就會隨著氣流被歎出來了。來,跟我一起做,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