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了在外麵嘰嘰喳喳的叫個不停,室內室外熱氣蒸騰。由外入內是溫度,由裏及外是汗珠,頭頂上五個大吊扇,三個龜速運轉宛若虛設。
哎,這天兒著實令人悶得難受!
講台上一人投入的唱著獨角戲,講台下三三兩兩,交頭接耳;亦不乏眼皮打著架,額頭搖搖欲墜眼看就要碰到桌上了……
忽的一聲輕響,物理老師十分瀟灑的一甩粉筆,手背抹了把汗,張口依舊唾沫橫飛,“那什麼,最後一道題哪位同學上黑板上來解一下?”
似乎感覺有一道視線掃過來,坐在第二組最後一桌的栗梽一個激靈,立馬清醒了過來。因為昨晚寫英語周報寫到兩點多,睡眠嚴重不足;這會教室外麵天又灰蒙蒙的,再加上物理課對她來說又是最沉悶的,所以她一不小心就在課上打瞌睡了……
栗梽不自然的伸手撥了撥搓亂了的齊劉海,小心翼翼的抬頭看了看講台上。
額,還好,沒有對上老師專屬犀利視線,是不是就說明自己沒被發現?
栗梽心下暗暗鬆了口氣,默默收回視線,入眼的是正前方身著白色短袖的施哲然挺得直直的脊背。
栗梽有些納悶,從施哲然坐到她前麵來之後的這十多天裏從未見他的背挺得這麼直過,今兒是怎麼了?難道是今晚這堂物理課對他來說格外有吸引力?
其實栗梽更疑惑的是剛開始班主任明明給他安排的是靠窗的第四組第五桌,可他沒坐兩天就自己跟人協商調到了現在的第二組第九桌也就是倒數第二桌。
神奇的是第二天的語文課課前兩分鍾,即第一道預上課鈴聲響之後,班主任隻是走到第二組第五桌的位置向施哲然投過來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然後啥也沒說;等到第二道正式上課鈴聲敲響之後,轉身幾個闊步走上講台便開始他的以古論今了。
“沒有自願的?”
看著一眾人都低著頭,看似在“思考”,實則都在“逃避”,物理老師到底還是又開口問了句。
栗梽這才回過神兒來,埋了埋頭難免有點心虛,呃,這是物理課,她到底在想些啥呢?居然給跳到語文課去了……
“沒有?”物理老師掃了一圈,搖了搖頭,一臉的語重心長,“你們素質班的這些孩子呀,還不如平行班那些孩子積極……老師希望你們主動,主動知道嗎?唉,沒人那我就點名了……”
得,栗梽知道老師又開始他慣用的激將法了。
“老師,我試試吧。”正前方一道清冽的聲線響起。
不用看栗梽也知道是誰,因為自從施哲然來班上複讀後,物理老師這從前屢試屢敗的方法現在卻基本上百試百靈。當然了,這也僅是對他倆而言,關鍵是倆人這雙簧唱的也是迷之默契。
看,物理老師也有些無奈了,眼神與施哲然隔空交彙了一小會兒後移開,“除了施哲然同學,還有其他同學嗎?”
一秒、兩秒,回應他的果然是意料之中的鴉雀無聲;那一刻,大吊扇勻速轉動的聲音變得格外清晰。
好吧,也總算還有一個人,不至於冷場。
“那行,那就施哲然同學上來做吧,其他同學在下麵做,提醒一下啊,這道題的關鍵是畫受力分析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