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似一個巨大的圓盆掛在西邊島外樹梢,整個海島、海麵渲染出溫暖、柔和色彩。
大田一男臉色鐵青,一張臉變成了發青的銅板。
夕陽下,處處絢麗處處含煙,如一張然水墨畫的世界。
即便血腥,仍然沒有殘陽如血景象。
流出來的血,隻屬於血海深仇中的一滴,僅在水墨畫上點綴了一點淡淡的胭脂色彩。
滿懷豪氣先折將,前途難卜路難通,荊棘沙灘路漫漫,未知何處可通行。
或者豪氣並非豪氣,而是不能入美如畫的痞氣,注定不會成為壯美嫵媚河山的胭脂墨氣。
遭遇的迎頭痛擊,或者就是將這個痞氣抹出美好河山的畫麵。
夕陽西下海麵浮煙,突然傳來一個女孩聲嘶力竭的吼聲:“殺了他們,殺了他們……”
叫聲在海麵、山嶺回響。
大田一男又想起了自己的諾言,腦袋又深深的聳拉下去。
他沒能在傍晚時分帶她漫步沙灘,做最好的篝火晚餐給她,給她海島的故事…
原想駐紮下來料理傷兵再圖進展,叫聲又擾亂了他的思維,
他不能辜負諾言,特別是對一個女孩的諾言,他也不能等,他是下第二高手。
終於陡然抬頭,用嘶啞的叫聲回應女孩的聲音:“清理尖刺前進。”
又兩百個雙眼血紅的扶桑武士心翼翼走到陷坑前停下,一半走下陷坑,一半執刀停在上麵向牆內怒目而視。
白雲堂堂主成觀雲道:“幫主,打不打?”
迭海沙心想甕中之鱉不急理會,窺伺的餓狼才是打擊重點,悄聲道:“誘敵。”
風雲雷三位堂主陡然大喝:“放箭。”
喝聲驚動地,坑上坑下的二百扶桑武士心裏一顫,做出抵擋之勢。
跟隨著大喝,密密麻麻的箭雨像風吹稻草自牆孔射出,射到坑前一丈便即落下,隻零星幾支不知是因用力過猛還是沒理解幫主的意思,剛好射到站立的武士之處,雖然力度不太,卻能燎起對方怒火。
大田一男扭曲的臉現出難得一見的莞爾,鐵青的臉也有了一抹夕陽的柔和。
弩箭下了一陣無力的雨,突然雨過晴,拳頭大的石雨隨之而來,好像箭雨不能在溝渠形成洪流就改為石頭雨。
而石頭雨也是雷聲大雨點,就像冰雹打在身上並不致命,淋個冰雹浴對扶桑武士而言也就像在夏日增加幾滴汗水而已。
機遇來了,正宜披風帶雨幹下去,不等閑,踏過萬重關才能見到山外山。
二三十個站著觀望的扶桑武士終於決定冒雹搶灘,像抗洪一樣跳下陷坑奮勇直前,其餘人亦爭先恐後,隻留下數個在上麵觀望洪雹走勢。
迭海沙抓住機會一聲令下,一百箭石弩同時發動滾滾洪流,石頭不分大羽箭不分輕重,統統彙聚成鐵石洪流,似彩虹下來吸水那樣準確,悉數傾瀉在陷坑之中。
刹那間鬼哭狼嚎,陷坑演繹人間地獄,善惡到頭終有報,作惡多端必自斃,近兩百扶桑武士無力在丈深的槍林彈雨坑撤退,死傷不計其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