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裏雖然腹誹,卻也體諒他眼下擔憂軍餉案夭折的心情,隻得認栽似的輕歎一聲。
在原地站了半晌也不知道該往哪去,隻得轉身回通濟巷去了。
孰料第二日,事情竟出現了新的轉折。
正午時分楊景和找上門來,臉上是遮不住的怒意,站在門上就不耐煩地問起。
“展昭不是說已經派人調查到王樓幕後之人是張堯佐了?”
狄青不知發生了什麼,滿臉茫然地點了點頭。
“我聽說張堯佐今天上書主動承認自己涉足軍餉一案。”
“他認了?”狄青頓時覺得不妙。
“認了啊!”楊景和怒道,“但說自己事先毫不知情,隻是搜羅了銅錢,剩下的都是錢晦一手主導的。”
果然是這樣。
以張堯佐的裙帶關係,若是麵子上將這事情撇開了,張修媛和今上必會出麵保他。
如此一來,不論朝廷內外信或不信,他都算是躲過了這一節。
楊景和見他半晌不說話,不耐煩道:“錢晦到底在哪?要是再找不到他,張堯佐可就要繼續留著禍害朝廷了。”
情急之下這話大喇喇地說了出來,周遭來往的居民聞言都側目以視。
“楊統製您消消氣,可別讓街坊鄰居以為咱們家要謀反了。”張衷從院子裏探出個腦袋來,賠著笑臉勸道。
楊景和冷哼一聲,總算是閉了嘴。
狄青想了想,叫上張李二人,跟著楊景和一同到開封府衙門裏去找展昭。
還未走到開封府衙門,就看見有成隊的官兵往西北向去。
狄青找了個相熟的人一問,才知道早上夷山的山民報案,說是發現了不明的屍體,衙門裏懷疑是錢晦,因而即刻派人帶著仵作前往夷山,說罷就急著走了。
楊景和怒道:“錢晦死了?那軍餉的案子不是死無對證了!”
“熊飛一早就帶著人去了錢晦家裏,希望能搜出什麼物證來吧。”
除了這一句,狄青絕口不提別的事,李宜二人亦隻知道他昨日出了門,不知他還見過耶律重元和錢晦。
幾人不好妨礙展昭搜查,又迫切地想早些知道結果,索性在衙門近處找了個茶肆坐著等他回來。
這幾日錢晦失蹤的案子鬧得沸沸揚揚,茶肆裏消息最是靈通。
可一行人入了座,充耳聽的都是別的事。
“契丹求娶福康公主的事,你們知道不知道?”有人閑話道。
“知道啊,可事不是年前就說了嗎,怎麼,定下來了?”
“定什麼呀,之前遼國派了宣徽使和大學士來談判,談了小半月也沒談下來,別的都好說,隻是遼國一定要求娶福康公主,而官家心裏舍不得,提出從宗室裏挑個好的女子嫁到契丹去。這不一直沒談攏嗎,遼國使臣就先回去了,估計是要內部商量商量。”
“那商量出什麼來了?”
“人都走了,還商量什麼呀!”又旁聽的人揮揮手,唱衰道,“我看,北邊也要打起來咯。”
“那可不一定,遼國派人到我們這沒談攏,但咱們還能派人去遼國啊,你們猜猜,這回去的人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