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商議定了便各自回房歇息了。
因這耽誤到半夜，百花直睡到日上三竿才起，一見到白芷便忍不住問道：“安安如何了？”
白芷聽得一愣：“安安？是那孩兒的名字？”
百花點頭笑道：“我昨看那長命鎖上刻了安安二字，想來是他的名兒。”
“賀娘子早上出門前來看過了，是沒什麼大礙，隻是有些虛弱。”白芷上前服侍百花穿衣洗漱，忍不住樂道，“黎明那會兒也醒了一陣，知道衝人笑呢。”
“賀蘭姐姐出門去了？”
“是想去醫館裏向孫翁討教討教安安的病情，以防有什麼漏診。”
聽了白芷這話，百花心裏忍不住愧疚起來——昨日賀蘭忙到半夜才歇下，今日一早又起了，一會兒替是開封府嫌犯的親屬費心，一會兒又是縱火案的知情人要施針......
成日裏都是為了她的私事忙得不可開交，如今連休息都休息不好，眼看著要白白熬壞了身子。
帶到索迪爾駕車載了百花往妙春堂接到了賀蘭，兩人在車裏起這般客套話，賀蘭倒大大方方笑道：“公主帶我來汴梁，賀蘭本就無以為報，而身為臣子，更是合該為公主盡心。”
見百花不為所動，賀蘭又道：“真起來，能遇到這樣多稀罕的病人交到我手上來醫治，我更是求之不得，又怎麼會嫌苦嫌累呢？”
百花聞言稍解，見車已安然駛過舊曹門、並未見有人跟車，就穩穩停在了陳家門口。
珊瑚下車叩了門，片刻之後門便開了。
“賀娘子！魏娘子！”陳老嫗大喜過望，語氣裏帶了些心酸，“我還以為你們走了呢......”
賀蘭笑道：“前些日子有事耽擱了，虎娃還好嗎？”
“好，好！”陳老嫗止不住地點頭，又高聲道，“虎娃，虎娃，來，來！”
百花轉頭望去，見裏頭一大漢拄著拐杖顫顫巍巍地走出來，一時心中大喜。
“別出來，進屋坐下。”賀蘭隨著陳老嫗走到虎娃跟前，一邊催促著讓虎娃坐到屋裏去，一邊上前察看他的病況。
賀蘭替虎娃診治的功夫，百花幾度想提醒陳老嫗，見她眼中滿是期待和喜悅、又開不了這個口，隻得旁敲側擊道：“虎娃好些了？”
“好了！好了！”陳老嫗眉開眼笑，瞧著比初次來時精神抖擻了許多，“這才幾就能下地走了、能聽懂話了！賀娘子真是觀世音菩薩在世啊！”
賀蘭偏頭吩咐雪兒去燒水煮一煮銀針，又同陳老嫗問起虎娃近期的作息有沒有什麼不好。
“都好，都好！”陳老嫗點頭應了，驟然又想起什麼似的，驚道，“兩位娘子稍等。”罷轉身去一邊櫃子裏翻找著什麼。
半晌才見她拿著個褪色的布包出來遞給百花。
百花滿臉疑惑地從裏頭取出張一寸見方的紙條來，心裏有些莫名的忐忑，那紙條一層層展開來，像是揭開了什麼塵封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