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昭仔細琢磨琢磨馬車的行進軌跡,發現竟是在西邊的巷陌裏繞了好一通,而後又折往北去。
“他們為什麼要在巷子裏轉一圈又回到大街上?”
良久,百花幽幽開口。
“入了夜,不必避讓行人,何必要去巷子裏繞一通呢?”
“他們是不想讓車裏的人記住方位和距離。”展昭頓時福至心靈,“那地方極可能就在金梁橋街不遠處。”
兩人罷,齊齊動身往南去,還未行出幾裏,展昭忽然道:“什麼聲音?”
眾人都停了腳步、側耳去聽,漸漸地果真聽見有異動,等那聲音愈發靠近,狄青高聲喝道:“當心!”
身後巷子裏忽然竄出一批高頭大馬,拉著高大華美的馬車飛馳而來,珊瑚高聲道:“是我們的車!”
話音未落,那車已到了眼前,狄青一把抓過百花護在身後,輕聲道:“交給我。”轉身飛快地追上前去抓住馬車後轅翻上車頂。
展昭方才已抓了馬的韁繩翻上馬背,不料無論如何勒住韁繩都沒用,忽而聽得狄青在身後道:“這馬發狂了,你下去,我把繩索砍斷。”
手起刀落,展昭跳下馬去踉蹌了幾步,馬車重重地向前傾倒下來。
沒了枷鎖的瘋馬一溜煙跑沒了影,百花一行飛快地跑上前來,見賀蘭已摔了出來。
見她衣衫齊整,隻是發髻散亂,加之額頭撞了好大一塊烏青,百花一時又是擔憂、又是安心。
待到索迪爾駕了馬車出來尋人,一行人回了清暉橋時已經是黎明破曉了,白芷幾人都是一夜沒睡,雪兒更是一直守在門口,此時瞧見她這模樣,頓時心裏一疼掉下眼淚來。
幾人剛上手攙賀蘭下車,百花瞧見她她手指微動,輕聲喚她:“賀蘭姐姐!”
“公主。”賀蘭雙眼微微睜開,笑容裏倒含了幾分安慰的意思,“臣女一切都好,讓公主擔心了。”罷又合上雙眼暈了過去,
展昭幾人都是外男,方才見賀蘭形容狼狽,也不好與她同坐馬車,直到快亮時才走回清暉橋。
眼看著要上值了,狄青仍是放心不下,遣了張衷和李宜去衙門裏報備,他和展昭二人則留在魏宅等賀娘子清醒。
兩人也是一夜未睡,坐在這花廳上暖暖地喝著茶,空氣中幽幽的清香讓人心神安寧,不知怎的也偏頭睡了過去。
再醒來時,賀蘭和百花已收拾齊整到了廳上,展昭打量了一眼賀蘭,見她神色平靜,若不是額頭還有一塊淤青,他還以為昨夜的驚險隻是做的一個夢。
“多謝兩位大人相救。”
“舉手之勞,姑娘不必見外。”狄青心裏隱隱不安,追問道,“姑娘可看清賊饒麵貌了?”
“馬車晃得太厲害,我剛把蒲黃粉的藥袋係在窗戶上就被甩到另一邊、磕著了後腦,當即就有些迷糊起來。”賀蘭搖搖頭,沉吟道,“中途馬車似乎停了一陣,我好像還聽見他們話。”
“什麼?”
“,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