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稱一句楊將軍,的自然是楊六郎楊延昭了,展昭聞言肅然起敬,拱手自報了家門。
楊景和也難得神色友好、點頭道:“宣節校尉,楊景和。”
經這一提,展昭立刻就想起那段共剿山紡話本子來,立刻道了一句久仰,回過頭來才又起方才的事:“年前查處了幾件惡錢案子,都是數額巨大,官家下令讓大理寺協助開封府徹查此事。昨日得了線報,是有人趁著年忙私運銅礦進京。”
李宜驚道:“在汴梁鑄私錢,真是好大的膽子。”
“運銅礦進來,總比運一車惡錢進來容易穩妥些。”
楊景和本就是個嫉惡如仇的性子,聞言急道:“抓到人沒有?”
“我找到了昨日運銅礦的車夫,跟著他的接頭人一路找到了倉庫,沒想到那倉庫周圍全是埋伏的護院。”展昭道,“等這一陣過去了,入了夜我再去打探打探。”
“開封府也不給你配兩個幫手,未免太磕磣了些?”張衷聞言來了勁,樂道,“要不展大人請了這頓飯,咱們哥三幫你去?”
狄青滿了一杯酒遞給展昭,對著張李二壤:“明日我要去南禦苑當差,你們倆去幫幫熊飛。”
展昭手一抖,果真聽得張衷忍不住地笑起來。
“熊飛這表字挺好的,聽著威武勇猛,”見展昭一張臉黑了下來,張衷輕咳兩聲、強作正經道,“隻是跟展兄這風度翩翩的樣子不太合罷了……不過也好,起個相反的名字也挺有趣的!二哥你是不是?”
李宜向來不覺得名字有什麼可笑的,聞言一本正經地點點頭。
“我也和你們一塊兒去。”楊景和在一旁聽了半晌,幽幽開口道。
李宜忙道:“楊統製還是別去了,這暗探可比剿匪危險多了。”
“哪那麼多廢話?”
狄青眉頭一皺,對著張衷道:“剛剛咱們的事,再給熊飛一次。”
張衷疑惑道:“哪一件事?”
“剿匪那件。”
張衷和李宜麵麵相覷,一五一十地又了一回,果然聽得展昭問道:“軍餉箱子裏的白銀都被換成了銅錠?”
這故事本就不是張衷講的,他也隻能轉頭望著楊景和,楊景和被盯得莫名其妙,點頭道:“是啊,我親眼看見的,都是銅錠。”
“是銅錠,不是銅礦?”
楊景和最後一點耐心也耗盡了,不耐煩道:“是啊!是銅錠,銅錠又怎麼了?”
“銀子花了就花了、埋了就埋了,何必又在箱子裏裝滿銅錠?”
“銅錠沒處放,就裝箱子裏了唄……”
“問題就在這——銅錠是哪裏來的?”展昭道,“要是銅礦也就罷了。銅錠既費事、又沒什麼用途,即便要拿來用,也要重新熔了製成銅錢,誰又會大費周章地去把銅礦製成銅錠呢?”
楊景和聽得背心一涼,緊張道:“什麼意思?”
展昭看了一眼狄青,悠悠道:“除非……”
“除非這批軍餉被劫上山的時候就不是白銀,而是銅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