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皇子被下毒,生命垂危的事在宮裏是傳的滿城風雨,人人自危。
其中傳的最多的一個版本就是此次投毒是太子黨的報複行徑。
但朱婉晴卻不這麼認為,她很清楚,這毒,百分之百不是對皇子下的,因為喝那碗鴿子湯的人本該是自己。
朱婉晴自知此時呆在宮裏不安全,就索性帶著張小虎和玲兒去到汪啟的小院裏暫避幾日。
三人圍坐一起商討,既然對方目標直指自己,那必是和張翰文的案子有關。
張小虎分析說,那姚襄凡自個兒補了所有人的漏子最是倒黴,所以他嫌疑最大。
朱婉晴否認道:“我那舅舅雖平日裏飛揚跋扈的,但遇到大事卻是個沒主見的人,他絕沒那個膽識魄力毒害大明的公主。”
“那就是花常落,他害怕哪天東窗事發,所以就先滅你的口。”玲兒說道。
“也不可能,那筆銀子不管誰查,最後都會查到皇上的賬上,除非那人是不想活了,否則絕不會有人敢去查那筆銀子。花常落搭皇上的車是最安全的,他犯不著這會兒此地無銀鬧這麼大動靜出來。”朱婉晴也否認了這個猜想。
“不會是皇上吧?”張小虎突然背後一涼。
“別胡說,父皇除了禦史台的那幫愣頭青外,還真不怕別的人抓他把柄。”朱婉晴道。
張小虎想想也是,普天之下也隻有禦史台的人敢指著鼻子罵皇帝了,皇帝一般為了彰顯賢德會主動認個錯,反正道歉就能解決的事,那就都不叫事。
“照這麼說,有嫌疑的就隻剩下姚閣老了。”玲兒麵色凝重說道。
這姚秉庸果然是心狠手辣,說弄死誰就弄死誰,自己的外孫女也不例外。朱婉晴隻不過是斬斷了他的一條臂膀,況且已經是手下留情沒有再往下追查,可他卻要置人於死地。
“看來姚閣老原來的如意算盤是先毒死公主,再嫁禍給徐大人,一石二鳥啊。”張小虎的話倒是提醒了朱婉晴,眼下雖然毒錯了人,但這禍水一樣可以引到徐光彥身上,必須通知徐大人做好準備才行。
可派誰去呢?朱婉晴又不認識徐光彥身邊的人。
三人正為此事頭疼,討論白天沒討論出個好的方法來,忽然身後就響起了一個聲音。
“我去,我去找徐大人。”
朱婉晴尋著這奇怪的聲音看去,原來是一直沉默不語的汪啟,他終於開口說話了。
“對啊,汪啟是徐大人舉薦的,算是太子黨吧。”玲兒說。
“我不是什麼太子黨,汪某一生為人坦蕩,隻分善惡忠奸,不分敵我派別。”汪啟少了半截舌頭,說話不利索,聽著還有些可笑,隻是大家都忍著,不敢笑出來怕讓汪啟難堪。
“汪大人,您為何要幫我們?”朱婉晴原以為汪啟會憎恨自己,畢竟是慕容小穗毀了他的仕途。
“我所受的一切罪其實並不在於那群山賊,而是全因姚秉庸他們,若非他們攪得琅城地界一片生靈塗炭,當地又怎會賊盜橫行,我又怎會被人割去舌頭?”說到此處,汪啟不禁又掉下淚來。
“那就勞煩汪大人去向徐大人報個信了,眼下問題的節點在於廠衛如何斷案,沈良的一貫作風是打馬虎眼,不足為慮。隻是那花常落,必會和姚相串通一氣加害徐大人,所以徐大人要想自保,花常落是個關鍵點。”朱婉晴分析的很有道理,汪啟卻沒怎麼聽進去。
“汪某堅信,這世間講得是王法,徐大人如若真是清白的,他人再怎麼加害,都是站不腳的。”汪啟果然是一介清流啊,根本不屑用朱婉晴的那套。
“汪大人,我知道你清高,但眼下徐大人是危在旦夕了,你必須讓他想辦法搞定花常落,不管用什麼手段。”朱婉晴幾乎是在懇求他。
“公道自在人心,公主不比擔憂,我必會保全徐大人。”汪啟站起身來,向三位告別。
眼下他由於舌頭殘疾,說話難聽,再當知府怕是有失朝廷體麵,所以他主動辭了官職,甘願去徐光彥府上做個門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