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誠在挨完罵後，緊跟著大部隊去市局供電大樓開總結會，臨走前，老邢聲跟他嘀咕了幾句，我看到楊誠臉色有所好轉，至少不像起初那樣絕望。
老邢拿著電話向趙悅民彙報剛才的檢查情況，語氣先是激動，續而憤慨，又轉委屈，最後以擔憂收尾。
“趙經理，我挨點罵沒什麼，畢竟我也有一部分責任，但是我認為當務之急是公司必須出麵，盡快在市局向省局建設部發函之前，將胡主任這邊擺平……嗯，好的，我馬上落實胡主任的聯係方式，一有消息立刻向您彙報。”
掛了電話後，老邢背著手心思半，又衝我招招手：“張，咱們回辦公室，我起草個文件，你幫我修飾一下。”
“好的。”我點頭應著，跟在他身後上樓。
回到辦公室裏，老邢抽煙打火，緊鎖眉頭思索如何排詞造句，半沒憋出半個字。
我倒是想幫忙，後來一想還是算了，他剛挨了罵，心裏正不痛快呢，我別自找沒趣。
就在這時，老邢的電話響了，看了眼來電號碼，他眼前一亮，臉上頓時洋溢起笑意。
“喂，你個牛犢子這是開完會了？哦，沒事，挨子彈打都不怕，何況挨幾句罵呢，放心吧，這點事你先別插手，我能搞定……行，給你個表現的機會，下班後再聯係。”
我看到老邢的眉角徹底舒展開，通過電話內容，多少能猜到打電話來的人。
老邢和那位省供電局下來檢查的牛總，八成是戰友關係。
雖今不是牛總帶隊檢查，但地位絕對不低，否則楊誠不會那麼驚訝。
老邢叮囑道：“張啊，我在省局檢查組有熟人這件事，希望你能替我保密，連公司也不能，知道嗎？”
我：“明白，我不會亂的。”
老邢滿意地點了點頭：“你下的那份工程暫停令呢，拿給我看看。”
我翻出那份停工令，隱約能猜到他將要做什麼，又翻出早期的工作聯係單，連收發文記錄也翻出來，一起擺在桌子上。
老邢仔仔細細地端詳了半，拿起手機連連拍照。
忙完這些，他去裏屋又折騰了十幾分鍾，再出來時又換上那身歸國華僑的打扮。
“我出去一趟，今晚不回來了，趙經理或者李主任若是給你打電話，你就我去市局找人打聽消息了。”
老邢這次沒騎電動車，坐著分包隊伍的破皮卡走的，皮卡行駛的方向是縣城，看來今晚是要跟老戰友不醉不歸了。
老邢走了不到幾分鍾，趙悅民電話打了過來，問我今檢查的詳細情況。
看得出來，趙悅民對老邢的敘述不是太信任，需要通過我進一步核實情況。
趙悅民反複問我胡主任的幾句話，讓我推斷問題是否嚴重到“約談”的地步。
這種事我不好亂，萬一提供了錯誤情報，很容易影響領導的判斷。
隻邢工已經趕往縣城供電局，正在跟進時態發展。
趙悅民從我這裏套不出有價值的信息，有些失望的掛掉了電話。
我苦笑不已，拜托，我剛剛入職不到半月，人脈資源怎麼可能跟老邢相比。
緊接著趙明虎的電話打了進來，也是打聽檢查的情況。
“既然老邢主動把事攬下來，你別攙和了。”張明虎。
我聽出張明虎多少有點幸災樂禍的語氣，心中無奈歎口氣，這倆人之間的矛盾怕是短期內無法化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