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9年對我來是寒冬季,年初母親生病,緊接著我左腿做手術,加上公司陷入資金斷鏈,連續幾個月沒拿全工資,無奈之下我選擇了離職,期間在另外兩家公司打了幾個月醬油,最終都無疾而終,直到中秋在朋友介紹下才找了一份安穩的工作。
在新公司經過短暫的三培訓後,我按照公司趙悅民經理的要求,於9月6日匆忙趕往陳記項目,因為那邊項目出了嚴重的內部問題,我需要替換問題最嚴重的的那個人。
第一次見邢清溪時,我拖著行李箱站在陳記供電所牆外的公路上,在給孫繼友打電話,抬頭正好看到牆內二樓的窗戶打開,探出一個長方臉花白頭的老年人,他看了我一眼,我也掃了他一眼,因為釘釘上看過他的照片,知道他是邢清溪,不過他並不認識我,我也沒有主動打招呼,畢竟此番來陳集項目的任務是替換他。
時間不大,孫繼友急匆匆出來接我,孫是個96年出生的夥子,個頭不是很高,目測165米的樣子,黝黑的臉蛋有點嬰兒肥,穿著一身不知道幾沒洗過的藍色工作服,簡單的打了招呼後,他很熱情的幫我提著行李進了工地。
工地宿舍在二樓,是供電所提供的單身宿舍,不過進去之後我立刻被一股濃鬱的腐黴味道熏到,其中還夾雜著臭腳,令我不由皺眉掩鼻,忙點了一根煙壓製這股邪味,同時遞給孫繼友一根。
他搖頭表示不會抽煙,坐在床沿上笑嘻嘻的:“張工,咱們什麼時候辦交接啊?”
“交接?什麼交接?”我楞了一下。
孫繼友:“就是我把開工到現在的監理資料交給你,然後我去新的工地。”
“……”我無語的看著他。
這跟我來時拿到的劇本不太一樣。
趙悅民經理讓我來的目的是頂替邢清溪,而不是把孫繼友弄走。
何況做資料是個很麻煩的事情,貫穿工程始終,關鍵多了個差事不加錢,所以很多監理都不願做資料。
“哦。”我點點頭:“這跟公司對我的安排有些出入,要不這樣吧,我剛到工地,先跟同事們打個招呼,交接的事情等會兒再吧。”
“行吧。”孫繼友倒是沒啥,領我去了監理辦公室,一邊走還一邊:“邢清溪的事,公司跟你了嗎?”
“大概了解一點。”我隨口應著。
其實在獲悉邢清溪也在這個項目時,我就跟以前的同事打聽過他這個人,更加知道他為什麼被上一家公司開除。
孫繼友:“這老東西不是好鳥,來這裏快倆月了,被他欺負,蘇都被他罵哭了好幾次,公司要是再不派人來,我都想辭職了。”
“至於嘛!”我笑著。
孫繼友歎口氣:“你跟邢清溪接觸後你就能體會到了。”
我沒什麼,孫他們剛走出校門,缺乏職場經驗和社會閱曆,遇到一些棘手的事情或一些奇葩人,難免選擇逃避。
我……兩年來一直在職場爭鬥掙紮,雖不身經百戰,應付邢清溪這樣的人還是綽綽有餘的。
辦公室內衛生和布置比宿舍裏要好很多,畢竟是辦公的場所,不好弄的亂七八糟。
外間有兩張辦公桌和一個檔案櫃,靠近門口的地方還擺著兩個皮革沙發、一個巧的茶幾。
裏間的門關著,孫繼友過去敲了敲門,“邢工,起床了沒有?”
“你這孩子怎麼話呢,這都下午兩點半了,誰還跟你一樣賴在床上!”
伴隨著一口濃鬱的膠東口音響起,邢清溪也出現在門後,先是怒瞪了孫繼友兩眼,然後看到我後,立刻換成笑臉:“你就是張工吧,剛才我開窗戶時看到你了,還納悶是不是你,要不要跟你打個招呼呢,結果真是你。”
我笑著衝邢清溪點點頭,“邢工您好,以後請多多關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