惶恐?不安?
我知道接下來的十五個小時,將會很漫長很漫長。
相信林軒還是相信方子卿?我還是需要選擇?
這位神秘的董先生?背後到底是什麼?方子卿又是怎樣與他搭上線的?
當初他手中的那把槍又是哪裏來的?方子卿現在的底線在哪裏?
莫一路的命運又會是怎樣的?陸氏將會麵對怎樣的未來?
所有的事情就好像讓我墜落了一個漩渦,無力掙紮,但是卻不能不掙紮?
我坐在沙發上,撐著頭,客廳的燈光都打開了,喬毓母子與蘇娘已經離開了南城飛往了美國,陳曦與舅舅也正在準備轉院手續?
家裏隻剩下我一個人了,房子越大,越是感覺空虛,這種空虛與當年撐過毒癮後的空虛,更勝千萬倍。
“太太……”我迷迷糊糊之間聽見有人看我,我睜開眼睛,是福伯。
“福伯?”我喊了一聲。
“這是家裏傭人的名單,前後三十二人,還有一些短期工,這是這個月的工資表,你看看。”
他遞給我一個冊子,我看了看,說:“知道了,您幫我統計一下陸家工作三年以上的人吧!”
家大業大,事情也多,我也不知道我們這個家,竟然有這麼多的人在服務著?
我轉身去樓上拿保險櫃裏的錢,打開保險櫃,卻發現裏麵的現金已經不能支付這個月傭人工資了?我都不知道這個時候,我能不能從銀行裏取出錢來?
等著明天早上八點一到,怕是所有的資產都會被凍結吧,從公司到私人?
我把現金拿上,都給了福伯說:“好像還差一點點,福伯麻煩您先處理一下,我這就去銀行取。”
“還不到發工資的時候,但是傭人們擔心陸家跟陸氏的資金會被凍結,所以……太太,你要理解大家,大家背井離鄉出來做事,不就是為了掙錢養家糊口嗎?
不過你也不要擔心,即便如此,陸家也不會拖欠了這些小錢,現在重要的是公司的事情?梁助理已經打了十幾次電話過來了,公司的股東發起了臨時會議……。”
我用力地按了按太陽穴說:“我知道啦,我會處理的,幫我安撫一下家裏工作的傭人們,陸家不可能被這點小困難給打敗的。”
“當然不會,我在陸家幾十年,我們陸家一向風光,缺什麼也不會缺錢的,但是……人性叵測,樹倒猢猻散,破鼓眾人錘,錦上添花者寥寥無幾,落井下石者比比皆是。
太太,你也不要太過和善,和善是當不得女主人的,就在剛剛我抓到了兩個想要偷家裏古董花瓶的人,你說該不該交給警察局?交?落了我們陸家這個豪門家族的麵子,不交,長了這些小人的誌氣?”
我都不知道莫一路被檢察院的人抓走會有如此大的連鎖反應?從公司波及到了家裏,不過就是這麼一天一夜的功夫而已?
我想了想,站了起來說:“交……狗盜雞鳴者,不能善待……。”
這不過一點點風吹草動而已,怎麼會連家裏的傭人都按捺不住了呢?
晚上八點半,我讓司機送了我去公司,樓下已經停下了不少車,我想,各位股東也都到了。
梁任在樓下等我,一看見我就彙報說:“是吳董與陳董,他們收集了其他小股東的股票,如今聯合起來是陸氏的第二大股東,他們目前要公司起訴陸董。”
等著我到了會議室,大家已經吵成一團了,有部分人相信陸天宇不會做這種事情,肯定是有人下套的,但是有些人打著為了公司的利益,堅決要求立刻起訴陸天宇。
但是,如果起訴,那就意味著陸天宇涉嫌洗黑錢罪名成立,5-10年的牢獄之災,這讓我如何能夠接受呢?
“陸太太來了……”有人喊道。
大家安靜了那麼幾秒鍾,緊隨著就是鋪天蓋地的以“陸太太”為前綴的各種問題,讓我都有點耳鳴了。
我從未真正的處理過公司大事兒,我也從不認為我有這個能力,但是,這一刻,我必須把陸氏的大旗扛起來。
我坐在董事長的位置上,敲了敲桌子道:“各位股東,請大家安靜一下……。”
吳董重重地一拍桌子道:“安靜,你還有臉讓我們安靜?陸天宇利用公司洗黑錢,你敢說,你不知情嗎?別以為你們陸家是陸氏集團最大的股東,就可以如此為所欲為,公司不是你家獨有的,是我們大家的。”
他一邊敲著桌子一邊道:“現在,我提議,第一,罷免陸天宇的董事長職位,第二,立刻以公司名義起訴陸天宇,洗黑錢是他的個人行為,與公司無關,不然,一旦正式走司法程序,整個陸氏的資金鏈都會被凍結,後果不堪設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