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淡然一笑說:“的確是這樣的,世界宇宙的存在本身就是個奇跡,不過,我們沒有必要考慮這些問題,其實,我想問問,在被陸家收養之前,你、你的情況?”
“怎麼啦?”我知道他肯定也不想提起這些事情?
“沒什麼,就是想知道,想知道你對陸家會有多忠心?我想你的忠心肯定與陸家對你的恩情是成正比的,沒錯吧?”
沈修容愣愣地瞧著我說:“我感覺你變了,從前,你不會問這種揭人傷疤的問題?”
是啊,我變了,我當然要變啊?我再不變,我還會被人用錢來羞辱的?
清高不能當飯吃,隻有金錢與勢力才能夠讓自己過得更好,才能夠讓我變得更加強大,才能夠去保護我在意的人。
我無所謂地說:“那麼既然傷疤都已經被我揭開了,何不偉大一點,忍著疼痛滿足一下我的好奇心呢?”
他可能想想也是這麼回事兒,便說:“我來陸家的時候,大概十歲的樣子吧!我爸爸是個消防隊員,在搶險的過程中遇見了瓦斯爆炸遇害了,死狀特別的難看。
當時他的同事說,我爸爸被救出來的時候,還有一點點意識,他說,他的眼珠子沒有了,讓人幫他找回來,實質上,手腳四肢都被炸沒了,我年邁的奶奶,看一眼就昏過去了,沒幾天功夫了,也跟著去了。
整個家庭重擔都落在我媽媽一個女人的肩膀上,她硬生生扛了一段時間,但是,發現自己真的扛不下去了,愛人的離世對她的打擊也特別的大。
終於在我爸爸去世兩個月之後,她帶著不足十歲的我,我剛剛過兩歲生日的妹妹,還有我爸爸的骨灰,在天黑的時候,自己劃著船到了深海,她騙我們說,她想把爸爸的骨灰撒在大海裏。
但是,最後,她捆住我的手腳把我扔下了海,那時候,我才知道,她是要帶著我們兄妹一起自殺的,我的命比較大,被過路的船救起來了,但是,她們就沒有那麼幸運了,於是,我成為了孤兒。”
我沒想到會是這麼慘的一段事情,我有點後悔!但是,已經來不及了。
我感覺沈修容的心已經在滴血了,原來外在看上去很隨意的人,內在都隱藏著這麼大的悲傷?
“然後,你就來到了陸家?”我插嘴問道。
沈修容搖頭說:“還沒有!我爸爸是烈士嘛,政府不會不管我的,他們說我爸爸是為了救人犧牲的,我是烈士遺孤,一定要好好照顧,他們努力地給我找新父母,希望能夠給我最好的成長條件。
有一對很富裕的夫婦收養了我,他們年輕的時候想要做丁克,到了中年便開始羨慕有兒有女的生活了,雙方考察過,覺得都很合適,他們剛開始對我很好,給了我最好的物質條件,還把我送到了貴族學校。
但是,他們這樣的人,本身就不會做父母,他們都很忙,等著擁有孩子的新鮮事兒過了,他們差不多就把我當成空氣了,甚至,有點嫌棄,因為小孩子的事情真的是太多了,他們希望我是個玩具,不用吃喝,想玩的時候,拿出來玩兩下,不想玩的時候,擺著就好了。
更別談什麼接送上學放學,輔導功課、開家長會等等這些他們自認為浪費時間的事情,並且,他們還經常吵架,男人是個懸疑編劇,女人是個漫畫家,渾身都是藝術細胞,每天絞盡腦汁的創作,生活品味也是與眾不同,思維也與眾不同。
可能是因為工作的壓力,創作的那種瘋狂,他們的脾氣都很暴躁,並且都有暴力傾向,我成為了他們發泄的工具,這樣的日子,大概過了小半年。
有人說,你人生遇見的每一個人都有他必要存在的價值,他們對於我存在的價值應該就是把送到了貴族學校,讓我認識了天宇吧!那時候的天宇還是個對母親依賴,性格比較懦弱,膽小還自閉的孩子。
他是財閥集團的大少爺,加上他的性格,他沒有辦法融入到班級的這個整體裏,而我,因為自卑,因為背後那些不為人道的悲慘,也不能融入,於是我們成了朋友。
我們交了心,於是他對夫人說,他想把我帶回家,然後,我就被帶回陸家了,從此就生活在陸家,夫人雖然脾氣也不是很好,但是他很疼孩子們的。
不管是天宇、天涯,還是我跟陳曦,基本上是一視同仁的,而且,他發現家裏多了我跟陳曦之後,天宇就沒有那麼自閉了,這是一件好事兒,所以對我們就更加好了。
老爺就更不用說了,不僅僅對我們好,還很尊重我們,都是把我們當成自己的孩子一樣的教導著,所以,你想知道我對陸家的忠誠度?那我告訴你,即便陸家有一天要我的命,我也會毫不猶豫地給,因為,沒有陸家,就沒有我沈修容的整個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