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這不是活得很好嗎?”他走近,輕輕地拍了一下我的肩膀,弱弱地說道。
我大聲喊道:“哪裏好?要死的時候,你沒看到?”
他有點委屈地說:“就知道在我的麵前凶,在男朋友麵前也這麼喊喊試試,看誰還要你?”
他隻比我大五歲,小時候就淘氣頑皮得很,後來外公外婆去世了,失去父母的他稍微收斂了一點點,但是,也沒少讓我媽媽操心的。
他瘦了一些,並且也很明顯的老了一下。
我感覺喉嚨不舒服了,要哭要喊?能舒服嗎?
他過來抱我說:“好啦好啦,不哭了,你不知道,當我聽說你嫁得那麼好的時候,心裏頭有多高興啊?”
“聽誰說的?”
“就是你老公的那個助理,叫、叫陳曦、陳小姐啊,她去監獄裏看過我好幾次,不是你讓她去的嗎?”
這事兒我壓根就不知道。
我們找個咖啡廳坐下,我問道:“不是七年嗎?怎麼、怎麼就出來了?”
“你還希望我在這裏多呆一段時間啊?”
我邊擦眼淚邊說:“我還希望你死呢?”
他安慰說:“別這樣嘛!這不是都出來了嗎?我表現好,減了半年刑,就提前出來啦!我回了一趟鄉下,剛坐車到市中心。
本想找個地方吃飯的,沒想到這麼巧,這麼快就找到你了,我原本還打算找個地方洗澡,穿得體麵點去陸家找你的呢?”
我這才仔細打量他的穿著,這好像是他幾年前的衣服吧!已經過時了。
他感歎說:“這幾年外麵的世界變得好快啊!”
我就更想哭了,眼淚怎麼止也止不住?隱形眼鏡刺著我好疼,我從包裏取出設備來,洗了洗重新帶上了。
“眼睛視力很差了吧?”
我點頭說:“前不久還瞎過呢!你說你,有什麼事情不能跟我商量的,我都是大人了,這麼大的事情,你竟然……。”
“好啦好啦!不哭啦!姐姐怎麼樣?”
“還是老樣子!我都好長時間沒去看她了,不過醫生說身體狀況還是有好轉的,也許突然一下子就醒過來了。”
“陳小姐也跟我說過,說情況還不錯,陸大少爺請了那麼多的專家幫她治病,總是醒過來的,我就說嘛,我們家南風這麼漂亮、這麼聰明、這麼好,肯定會嫁給好男人的,不可能被那個叫什麼一路的給耽誤了……。”
我有點哭笑不得,說:“你別王婆賣瓜,自賣自誇了,先不說我的事兒了,說說你的,在監獄裏有沒有受苦啊?
就算你是去坐牢,你也該告訴我一聲啊,你不是最喜歡吃我做的飯菜嗎?我隔三差五地給你送一點啊?
你看看你,從前多帥氣的一個小夥子,現在活生生地變成了老臘肉,又黑又瘦,我媽要是看見你這個樣子,得多難過啊?
我看電視都說監獄裏不是人呆的地方?我這輩子都沒想到我身邊的親人,我最親的男人會去監獄裏?”
我一把拽著他的手,他的雙手上滿是厚厚的繭子,這是多年勞累留下的。
從小他就是外公外婆的心中寶,哪裏舍得讓他做什麼粗重活兒啊?
他可是外公外婆的老來子,含在嘴裏都怕化的人物,是我媽媽的小弟,就為了他不讀大學這事兒都傷心了好多回。
後來逼著他去讀了個大專,學了門電路維修的手藝,生怕他未來沒有謀生的本領,為了他結婚的事情,操碎心。
我說:“你看看你的手……這是個三十幾歲男人該有的手嗎?”
“怎麼不是?你別拿著你老公的手來跟我比,人家是豪門大少爺,含著金鑰匙出生的,是我們這樣的人能夠比的嗎?”
說到這個他就更加擔心了,苦口婆心地說:“南風,剛剛那個小子看上去的確不錯的,但是,咱們做人要厚道!陸家大少爺對你不好嗎?你怎麼能夠做這種事情呢?”
我喝道是:“閉嘴啦!我難道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啊?這件事情說來複雜,我就先不跟你說了,現在吃點東西,跟我回陸家去,你自己的女兒還沒有見過呢?”
“女、女兒?我什麼時候有了個女兒啊?”
他有點吃驚,我說:“王玖華卷著錢跑的時候,懷了孕,生個女兒,後來不知道為什麼給我送回來了?叫穎兒、已經五六歲了,長得好漂亮,跟我小時候很像的。”
我擦幹了眼淚,好在有這麼個孩子,也算是老天爺送給我們全家的一個安慰了。
他抓了抓頭發說:“王玖華這個賤人?給我生了個女兒?怎麼可能呢?
那半年我跟姐姐到處去找你,沒在家待幾天,我根本就沒碰她啊?她怎麼懷的孕啊?
從最後一次到她卷錢跑少說有三四個月吧?三四個月懷孕的話該顯懷了吧!會看不出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