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正擺手說:“哎,我們家天宇跟你比可是遠遠不如的,不說別的,心氣就沒有你好,性格也比不上你,我年輕的時候,一心撲在工作上,對他多有放任,都是他媽媽在教他,可惜她媽媽性格又太強了,故此,把天宇養成了一個‘優柔寡斷’的性格,做事不幹不脆的,遠不如天琦的果斷剛勇,有我年輕時的風範。”
幾句平常話,我便也真正能夠體會那天陸天宇說“老爺子偏愛小兒子”的真正含義了。
我說:“其實天宇很好的,隻是,那場車禍對他的影響很大,所以性格有一點變化。”
陸正不屑地笑說:“感謝那場車禍吧,讓他吃了點苦頭,明白了這是個怎樣的世界?不然更是沒出息。”
額?本來想為陸天宇說幾句好話,沒想到卻得到了這樣的評價?
我說:“爸,您可能對天宇的期望太高了,在我看來,他已經十分優秀了,外麵的人不也經常誇他是青年才俊,商場能人嗎?”
陸正“哈哈”笑了,這種笑不是一個父親聽見別人誇兒子的自豪感,而是一種認為“滑稽”的笑。
“外麵那些記者的話,你也相信,這兩年他的確是做成了一點事兒,但是,你要看我給他的平台有多大啊?有他手中的這些資源,隨意找個人都能夠做出那些業績來?”
我不明白,陸正為什麼要在我的麵前這麼貶低陸天宇?
陸正說:“這兩年我讓他管公司的事情,結果呢,不但沒有盈利,反倒給我在銀行裏借貸了一大筆錢,連個去處都說不清楚?還有這次與風娛的合作,他的策劃案我也看了,的確不錯,但是陸氏剛剛進軍影視圈,根基還不穩,投入太多,風險太高,我說他這樣未必兜得住,他卻一意孤行,天琦如果不幫他,他怕是會騎虎難下的。”
我不懂這些就沒有插嘴,隻是旁邊笑笑,陸正說:“南風,你也要勸勸他,我知道他想在公司表現,但是也要懂得‘量力而為’。”
我尷尬地道:“我知道了,爸!”
陸正就跳過這個問題了,對天琦說:“你別偷懶,寫……。”
天琦就隻好拿起毛筆,接著我的《陋室銘》往下寫,我見他下筆如行雲流水,落筆也是幹淨利落,筆力雄強圓厚,氣勢莊嚴雄渾,真是吃了一驚。
傳聞不學無術,不知道在那個小鄉村裏長大的陸天琦,竟然能夠有這麼一手“鐵畫銀鉤”的好字?
我忍不住地過去給他研磨,看著他認真寫字的樣子,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好像一下子就對天琦改觀了?
他不再是我心中那個壞壞的少年,仿佛就是我的親人,我真正的把他看成我的弟弟,因為他的一手好字,甚至有一點點驕傲。
陸正瞧著也是高興笑說:“有進步,有進步……天琦,見字如見人,寫字練心性,你的性格太浮躁了,想要做大事兒,就一定要沉住氣,不要衝動,知道嗎?”
看來陸正的確是把天琦當成繼承人一樣地來教導啊?
我有點為天宇叫屈了,一樣是兒子,差別怎麼這麼大啊?
我想,可能是因為天琦自小沒在陸家長大,陸正對他們母子頗有愧疚,故此才會這麼精心教導的。
陸正說天琦回到陸家的時候,性格太野了,為了鍛煉他,所以每個星期都會抽出半天時間來教他寫字。
還拿著過往天琦寫的字給我看,誇耀天琦的進步,以此來彰顯他這個“老師”的驕傲。
在他們這裏,我才是看到了真正的“父子情”,在陸天宇那裏,似乎都隻是一個父親的義務而已。
想著,陸天宇也挺可憐的,從小爸爸就不太重視他,又有個強勢的媽媽,可能各方麵都會被壓榨,他的童年一定過得不幸福,不然他不會想著離家出走的。
趁著陸正不在的時候,陸天琦說:“每周練字的半天,都是我最難過的日子,不過今天有你在,稍微感覺好一點,以後每周的這半天,你都過來陪我練字。”
我寫得正高興呢?所以,我說:“你想得還挺美,憑什麼?”
這種事情是要有雅興的,要我在固定的時間練字,還是陪練,我不認為我有這樣的雅興?
天琦笑說:“你要不陪我,我就把你的秘密告訴我大哥。”
我說:“你能知道我有什麼秘密啊?”
天琦說:“你們結婚的那天晚上,你跟方子卿的談話,我都聽見了,你們商量著怎麼給我大哥戴綠帽子……。”
頓時,我就感覺手被什麼蟄了一下,疼得我手裏的筆都丟了,一堆宣紙都被墨給染了。
陸天琦瞧著我這驚慌的樣子,更是得意地笑了,我說:“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
他得意洋洋地說:“你別跟我解釋,去跟我大哥解釋。”
“你既然都聽見了,那你也應該聽見了,我對方董說了什麼?別故意扭曲我們的關係?”
他強調道:“我又不是你男人,跟我解釋什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