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上京小霸王 1(1 / 2)

孟長歌出生的那一年,下極為不太平的一年

皇帝疾病纏身,終日臥榻;太子年幼,手無實權;外戚蠻橫,胡作非為;後宮之主亦是野心勃勃想要做著第一女皇。內憂未解,外患又至。鄰國重兵壓境,僅僅三萬大軍駐守的南方,若是真的開起戰,勝負著實很懸。大將軍孟遠奉命領著十萬踏律軍前去震亂。

彼時,斐然長公主已是身懷六甲欲將臨盆。嘉定年二一九年正月十七,長公主誕下一名女嬰。女嬰生出來以後,不哭也不鬧的躺在產婆懷裏啃指頭。

剛落地的孩子不哭乃是產房裏的大忌諱。產婆急了這些大家族是她開罪不起的,衝著屁股就是落下幾巴掌手印。再看看懷裏的娃娃鬆開手,眯起眼睛,對著產婆的臉就是一巴掌。

打完了,才意思意思的哼了幾聲。

斐然聽這話的時候隻是抿嘴笑了笑,並不當著。心裏卻想:她斐然的女兒粉雕玉啄的,未來可是琴棋書畫樣樣精通的大家閨秀,怎麼會是生下來就會動手打人呢?

孟長歌生下來滿月的那日,按著習俗府裏應宴請賓客吃孩子的滿月酒。誰知道一道聖旨下來,她帶著娃娃就入了宮門。一路長驅直入,宦官為她推開皇殿的大門,斐然心裏越來越不安。皇帝難得上早朝一次,在宮外也多多少少聽了些傳聞,她不好反駁。

迎著文武百官的注視,斐然走到挨著龍椅下的那一把玉石凳子上,她坐下。那一日,孟長歌的命運徹底改變。皇上給她賜名長歌,取自長鳴凱旋之歌的寓意。然後對她慈愛一笑,“侄子過來,舅舅抱抱。”

斐然剛想糾正,可對上皇帝深不見底的眼眸,便一言不發。這是化解危機的最好法子。

一來告訴了世人,即便皇嗣綿薄但皇家又皇家添了新人,逼宮的勝算也就又少了一成。二來也是告訴孟大將軍家裏新添了人,理應早日凱旋歸家,但,又何嚐不是一種警告?

孟長歌的阿娘是皇帝的親姐姐斐然長公主。阿爹是赫赫有名的孟大將軍,兄長孟長行年紀輕輕已是少帥,踏律軍中也是有名氣。而孟長歌生下來就被給予厚望,她也不負眾望算得上是名揚上京的大人物一枚,當然是臭名。

人稱她:上京霸王。

孟長歌七歲那年,在醉香樓嚐過一口龍須酥,隻覺得世間沒有比這更好的糕點了。於是她跑去皇帝舅舅麵前一個勁的醉香樓的龍須糕哪裏哪裏好,是怎的一個此物隻應上有,人間難得幾回聞。皇帝臥榻許久,子嗣也不多,覺得這個侄兒是越發的可愛起來。他寵愛這侄兒,特地下旨把大廚召進宮幾番曲折的再賞給將軍府。

她喜極了,磕過頭謝了恩就奔回府裏,終日與饞人的糕點作伴。那之後整個上京都知道了皇帝是對將軍府的公子是寵得不得了的。

十一歲那年,她迷上了醫術。傻傻的用銀針對著魏尚書家兒子的胳膊戳啊戳,也不知道戳中了哪個穴位,一時之間魏家兒子的手就沒了知覺。

孟長歌害怕的頓時大哭,魏家男孩一看傻了,不應該是自己先哭嗎?便也跟著她大聲嚎啕起來。尚書家的孩哭是因為害怕自己手廢了,孟長歌哭是因為害怕回家以後被斐然打殘。兩個孩子坐在城門地下就不顧形象的大哭起來。惹得守城士兵往這邊看個不停,進出城門的百姓也是看個不停。但誰都不敢上前去,孩子一看身上衣服的料子就是富家子弟,哪裏是他們摻和得起的。

那日鎮壓叛亂的軍隊凱旋歸來,十裏紅旗在戰馬後飛揚,綿長的角號聲在響徹雲霄。孟長歌哭著哭著就覺得奇怪怎麼還沒人來勸自己?忍不住掀起眼簾的一角悄悄看了看。她看見哥哥策馬而來,後麵跟著凱旋而歸的軍隊,黃沙滾滾,號聲傳得很遠很遠。她呆呆的站起來,走到城門口,對著為首之人喚了一句:“哥哥。”

童聲清脆,帶著絲絲撒嬌的韻味。孟長行早就認出了她,對她道:“伸手。”她乖乖的伸出手。孟長行彎腰拉著她,用力往上一帶,手臂在半空之中掄了個半圈拉往懷中。

孟長歌就妥妥的坐在了他前麵,手上一堆不知名的透明物體也在他戰袍上揩了個幹淨。按著軍規,歸京的軍隊須立馬進宮麵聖稟報軍情。可孟長行呢?直接把人抱上了馬在上京城裏溜達了一圈,棄十萬踏律軍在城門口不顧。既犯了軍規,又影響了上京城裏的秩序,得按著軍法處置,皇帝下令打了他整整七十塊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