漓月峰的夜裏,月亮看起來總是離的很近,仿佛一觸手便可摘得。
月光淡淡,殘而不缺,隻是被夜色隱隱遮掩。
傅千雪倚靠在漓月峰最高一棵的樹下。凝望著月亮,思緒蔓蔓。
背後的樹不高,卻很粗壯。在這淒冷的夜裏,讓人很安心。
聽峰內的大師姐,這顆樹是很久以前就有的,究竟有多久,誰也無法清。
這具身子的前身,當時因練劍傷重,傅千雪剛穿越過來,怕流露什麼破綻,就故意纏著大師姐問了很久,問她這樹是不是有什麼故事。
原本傅千雪是胡扯的,沒想到,卻真有。具體有什麼秘密,大師姐也囁喏著回答不上來。或者是其它的原因吧。
原本這樣的好景色,不應該是有這樣淒涼的心境的。可這副身軀的最後意識總牽扯他,要他去做一件事,一件必須做的事。若是不做,這身體就不會姓傅,名千雪。
但自己呢,曾經現代的記憶呢?能放下嗎?或許讓前身魂靈,自如散去吧。自己的道路才能開始。
於是第二傅千雪踏著晨霧,一個人,一柄劍,踩著漓劍峰下山的石板聲。孤零零的一個人,下了漓月峰。
這樣白雪遮幕地的情況下。若無大事,沒人想出去,雖然漓月鋒上住的多是修真之人。
走之前傅千雪還做了三件事,是三件事,其實也可以算一件事。
傅千雪分別向師娘、二師姐、三師兄告了別,因為在偌大的修真界,隻有他們三人知道他去做什麼。孤零的孩子總是被人遺忘在角落,尤其是無父母的孩子。
昨夜,傅千雪頂著夜裏冰冷的雪,先去師娘那裏,師娘是個細心聰慧的女子。她的來曆很神秘,親切淡淡的微笑,總是於無聲處維係著漓月峰上的所有人。
傅千雪剛站在師娘的門檻前,還沒什麼,師娘就知道了他的來意。師娘在傅千雪臨走就了一句:事情做完了就回來,漓月峰雖不是什麼名門大派,卻是你永遠的家。
在二師姐那裏,二師姐已為傅千雪準備了很多,可他隻拿了兩樣:兩塊中品的靈石和一枚避水的符籙,其餘的什麼也沒,也不用。
傅千雪前身六歲那年的冬季,他一個人流落街頭,那年的雪很大,比今的雪還要大,還特別的冷。就在他快死的時候。傅千雪被二師姐帶回了漓月鋒,所以他活了下來。
所以要是能讓傅千雪安靜的,毫無保留的相信一個人,莫過於二師姐了吧。
最後傅千雪去了三師兄的屋子,三師兄給了他一柄劍,一柄專人用來殺人的劍。三師兄的事跡與他相仿。隻是傅千雪前身用了十年等來了今的機會,而三師兄的修為比他高得多,卻隻字未提他的仇家,可見仇家的強大,強大到三師兄這樣無日無夜練劍的人,也隱忍了下來。
漓月峰的雪景很美,可傅千雪一顆肅殺的心卻破壞了這一切。
獨留硬邦邦的石板聲回蕩在空廖的雪中。
離回鎮是座不大不的集鎮。‘離回’取自遠離家鄉的遊子能夠平安歸來。可如今世道艱難,最終能平安且有所成的人又有幾何?
傅千雪來到離回鎮的時候,色尚早,雪依舊未停。街道上已有很多門麵拆了半麵門板,做起早餐生意了。傅千雪就坐在一家普通的麵店,吃起麵條來。
麵館是平凡,也有不同,因為它正對一家凝香樓。麵館的生意不錯,客人大多坐在裏麵。這樣的氣吃一碗熱麵總是很幸福的事,隻有傅千雪坐在外麵的椅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