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臣也隻略知一二,孝賢夫人她,確實是心懷不軌。”碧遊知他心情不佳,忙接口答了。
“所以你才想到她身邊查個明白?你就不怕被她發覺對你下手?”楚宣現今算是明白當時她為何樂滋滋地要陪著孝賢夫人前去長樂宮的意圖了。
碧遊看了他一眼,不由好奇地發問:“皇上您這是相信了德妃娘娘所言了?”
楚宣邊說邊放下茶盞,旋即牽了她的手握於掌中,他抬眸瞧著她,說道:“德妃的性子我還是知曉的,且不論她,你所說的,我自是相信。隻是我有些不解,孝賢夫人如此做,卻是為何?”
“為何?”碧遊也跟著問了一聲,隨後低低一歎,語意幽幽地說道:“有句老話說得極好,‘人不為己,天誅地滅’,孝賢夫人所做所為,自然是為了她自己。”
她明知接下來的話一旦說出,便會令他更為心痛。隻是現下瞧著他一副苦惱不解的模樣,讓她頗覺心疼,便唯有硬著頭皮繼續說道:“皇上您道這宮裏頭為何隻能吳充容會順利誕下公主?她便是夫人的遠房親戚。這些年來,她之所以讓各宮嬪妃不孕,便是圖謀於皇嗣。這宮中向來是母憑子貴,若是吳充容誕下了皇子,那麼未來這天下,必將被她玩弄於股掌之間。微臣說了此等大逆不道之話,皇上您也別急著氣惱,夫人之所以有此籌謀,也與她當年的痛苦經曆有關。有關她早年的遭遇,想必皇上您多少也知道些。這幾月微臣在長樂宮伺候,也發現這位夫人心性要強,興許與她當年的經曆有關。經過了那些事,她極懼被人踩在腳底,便一心要與旁人爭個高低,因此才鑄成此等大錯!”
碧遊說完,瞧著靜坐不語的楚宣,心裏頭有些害怕。他麵上越是不動聲色,便代表他越是氣惱。
“那麼你去了長樂宮後又跟換了一個人似的,該如何解釋?可是她對你動了什麼手腳?”楚宣沉默良久,仍舊是眉頭緊擰地發了問。
前些日子,碧遊確是對他態度冷淡疏離,她心知他對此事一直耿耿於懷。加之趙青鸞已將此事說開,她便也不再遮掩,一五一十地答道:“不知香繡嬤嬤生前打哪弄來了能夠控製人心智的藥,夫人吩咐她給微臣服用,以便能夠掌控微臣的一舉一動。她們未料微臣早有防備,私下悄悄將藥換掉,素日是裏便裝作一副乖巧聽話的樣子,對夫人有求必應,如此一來,便博取了她們的信任!”
對於碧遊以身犯險,楚宣難免感到後怕,若是她果真中了孝賢夫人的詭計,隻怕早已失了心智唯對孝賢一人言聽計從了。看起來往後,再不能任她由著性子胡來了。
“想必那位嬤嬤之死,也是你的手筆了?”
“香繡嬤嬤離世,確是微臣從中動的手腳。不過她扭傷了腰與腳並非微臣所為,微臣不過是適當地讓她的腿骨骨折加重了而已,又順便讓她見了些已故的熟人!”
對於那位暴斃身亡的香繡嬤嬤,碧遊心頭並無任何歉意,這些年她幫著孝賢夫人害了那麼多人,最後被她喬裝成那些含冤而亡的宮妃嚇得瘋傻呆癡。若是她猜得不錯的話,最終將香繡引向黃泉路的,正是她忠心耿耿跟了多年的主子。為免她說胡話被人聽見,她便對她下了狠手。
二人正說著,忽聽見殿外傳晚膳,碧遊便識趣地開口告辭,被被楚宣一把扯住了袍袖:”你留下來陪朕一道用膳,順便再給我說說有關孝賢夫人的事!”
碧遊知他心情不佳,便也不矯情拒絕,順從地點了點頭。上前接過宮人捧上的食盒,將其中飯菜一一擺在了膳桌上。
“你也坐,與我一道用餐。”楚宣坐定後,指著身側的紅木椅吩咐道。
碧遊照他吩咐地坐了下來,卻略顯拘謹,隻顧用玉箸撥著碗中飯粒,卻不夾菜。驀地,楚宣夾了些冬筍燴肉片丟入她的碗中,語意頗為柔和:“怎麼?不幾日你便是朕的妃子了,何必還以前那般拘禮?今晚用了膳後,你也不必回長樂宮了,就在此歇了吧!”
碧遊剛將菜送到口中,聽他這麼一說,頓時嗆了住,不由掩口咳了半天。
楚宣將手邊茶盞遞到她麵前,說道:“你如此緊張做什麼?朕又不會吃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