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餘一道溫柔的聲音,“我走了,你就是鎮仙珠真正的主人了,記得好好把握它。”
話音落下,雲若冷隻覺和鎮仙珠之間的聯係越發密切,身體枯竭的巫力也迅速補滿,甚至不斷飆升著,倒是讓凰圖都本能的後退了,轉而撲向了躺在地上,毫無反抗能力的君清觴。
發絲纏繞間,雲若冷素手一揮,凰圖便被禁錮住了,藍色的能量纏繞著他,一點點抽離了他身體裏的黑色,隻餘慘痛的呼聲在不斷回響著。
四周的冰柱搖搖欲墜,不斷砸向,甚至將冰棺都砸出了裂縫來。
那是驚天動地的威勢。
當一切塵埃落地,清醒過來的凰圖倚在冰棺旁邊,低頭看著身體已經漸漸腐爛的凰念,一滴淚流了下來:“都是哥哥沒用……”
他沒有再繼續掙紮,如今雲若冷已經真正繼承了鎮仙珠,他根本沒有強行奪取的能力。更何況,清醒的他怎麼可能真的下的了手?
“你不應該救我的。”凰圖冷著聲音說道,“我是想要殺掉你的人。”
雲若冷收斂起一身的氣勢,鎮仙珠緩緩落下,印在她的眉間,旋轉成一朵冰藍色的雪蓮,而後仿佛鑽進去了一般消失不見了。
“我想,你活著才能贖清你的罪孽。”雲若冷冷冷說道,卻是立即查看了一番君清觴的傷勢,磅礴的巫力洶湧而去,他身上的傷勢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好了起來。
“若兒?”清醒過來的君清觴微微一愣,在看到凰圖之後立即警惕的站了起來,擋在雲若冷麵前,擺出了防備的姿勢
這副姿態讓雲若冷心中一暖,卻是對凰圖說道:“看,這才是真正的愛。他不是掠奪,不是侵略,不是占有,而是守護。”
“守護?”凰圖慘然一笑,“我一直在守護我的妹妹啊……”
這腦子怎麼就想不通?雲若冷搖了搖頭,牽起君清觴的手:“我沒事,放心,他全身的巫力已經都消失了,沒有威脅。”
君清觴一愣,稍一感覺確實如此,倒是稍稍放鬆了一些:“若兒真是厲害。”堂堂攝政王殿下說話多了些撒嬌的味道,惹得雲若冷沉重的心情都鬆快了一些。
看著眼前的這一幕,凰圖的笑容越發慘淡,他伸手摸了摸棺內凰念的臉頰,觸手是腐朽的觸感,眼淚瞬間流了下來,卻在下一秒眼球瞬間又被黑色占領了。
哈哈的獰笑聲從他的嘴裏冒了出來:“既然都已經獻祭給本座了,這身體就是我的了!”
雲若冷心中一凜,鎮仙珠卻怎麼也調動不出來,那人操縱著凰圖的身體,黑色的眼球裏滿是冷意:“別白費力氣了,你就這麼點功力,想要靠鎮仙珠打敗我?不可能的。還是乖乖受死吧!”
濃烈的黑氣噴薄而來,雲若冷有一瞬間的呆滯,直覺告訴她,若是這一擊被打中了,必死無疑。
隻是……黑氣忽然間全都消散了,壓抑的痛苦從凰圖嘴裏傳出:“不許用我的手殺她!”
抬眸看去,凰圖的胸口插著一根冰柱,鮮血洶湧而出,斷絕了他所有的生機。
在雲若冷詫異的眼眸中,他勾出染血的微笑,緩緩合目。
“凰圖?”雲若冷半天回不過神來,最後還是君清觴撲過來,才驚醒了她。
……
大戰就這樣荒誕的落幕,天啟和嶽陵重修舊好,攜手發展,而君清觴則是不再操心政務,一心讓那臭小子自行管理,自顧自帶著雲若冷遊山玩水去了。
從春走到秋,又從夏走到冬,踏過萬水千山,遊過各色風景,見識過許多奇奇怪怪的人和事情,也看著天啟和嶽陵一年好過一年,再無大的戰亂,百姓生活安康富足,也算是不枉了他們當年的一番心血。
暗巫的力量也幾乎消失在了大陸上,一切平靜的就好像沒有發生過一樣,隻有少數幾個人會念叨起這場未曾真正打起來的大仗。
又是一年清明時節,落花微雨,兩人立在凰圖凰念的墓前,捧著一束花放在前麵,敘說著這一年的經曆,算作一個交待,而後便緩緩消失在了風雨裏。
隻是無論前程如何,是否風雨交加冰雪澆身,他們都不會再分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