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
杜一凡的聲音很輕,“她原本就是天生的演員。”
說這話的時候,杜一凡那深沉的眸光隔著百葉窗落在了窗外那並沒有停止的大雪上,這句話似乎是蘊含著太過於濃厚的味道,牽扯著現在、還有那一直都試圖忘記的過去。
思緒飄遠的時候,杜一凡不自覺的握起了拳頭,手臂上青筋暴起,他的憤怒在那張臉上展露的是那麼的清晰,好像是一頭下一秒就會徹底爆發的獅子。
這些年,他試圖忘記的難堪卻是因為宋筱瞳的出現重新揭開了這條傷疤。
“就這樣放過她?”
“放長線釣大魚,現在還不是收線的時候。”
那緊緊皺起的眉毛緩緩的鬆開的時候,他說話的語氣已經漸趨平穩,“她欠下的,我會讓她加倍奉還!”
“阿嚏!”
走在路上的宋筱瞳一個噴嚏打出來的時候,停下的腳步,揚起的手隔著那手套撓了撓鼻子,不知道是不是感冒了,這雪還是越來越大了,卻是讓她莫名的難過,回國,她最不想遇到的人有兩個,一個是杜一凡,另外一個是慕京尚,曾經一個待她如摯愛,一個待她如兄長。
挪動著的腳步,臃腫的雪地靴落下而又再次的抬起的時候,地上已然落上了一個淡淡的腳印,她走的很慢,慢的讓人覺得她連走路的時候都好像是在走神,直到一陣風揚起的雪撲麵而來時,宋筱瞳才抬起了那一直垂著的頭,隻差一點就撞到了那直直的立在路旁的電線杆。
那有些怪異的行為引得走路的人的目光,明明是被耳罩堵住的耳朵更好像是聽到了路過孩子的笑聲,宋筱瞳隻能無奈的搖頭,這才意識到,原來,有的時候連走路都需要專心致誌一些。
她的腳步漸漸的變快,狂風夾雜著的雪花漫天飛舞,眼見著越來越大,出門沒帶傘的宋筱瞳終究是快走了幾步,一家咖啡廳前停下了腳步,拍打掉身上的雪花,使勁的跺跺腳後才推開了門。
“一杯焦糖瑪奇朵。”
摘掉圍巾的宋筱瞳點了一杯咖啡後選了一個最靠近窗戶的位置走過去,這是她一直以來的習慣,習慣坐在最明亮的地方,習慣不自覺的就可以瞥見窗外的風景。
掏出那被她裹在大衣裏的劇本時,宋筱瞳已經摘下了那厚厚的手套,纖細的手指落在了被捂得暖熱的紙張上,逐漸的翻開,很是認真的品讀著,窗外的雪沒有停歇,一層落地玻璃窗之隔的屋裏,在那濃烈的空調的暖熱氣息下,她很是認真的又翻了一張紙。
二十分鍾後,宋筱瞳終究是疲憊的抬起頭來,喝了一口咖啡,剛剛好的溫度。
這些年來,她還是一如既往的不喜歡讀東西,隻是二十分鍾的時間就覺得眼睛疼,後仰的身體,倚著椅背的時候,她的目光落在了那奢華裝潢的天花板上,停滯的視線,略微有些歪歪斜斜的身體也透露出她的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