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間,鳳珠音的身體被滿滿的靈蝶所包圍,就如同一層薄霧一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一點一點消失。
“不,娘親……”
白芷溪心裏害怕極了,歇斯底裏的大喊了一聲,便往前一抱,卻從鳳珠音的身體裏直直的穿過。
“溪兒,我的孩子,娘親氣數已盡,天命難違,你餘生可要好好的活著。”
鳳珠音含淚說完,身子就被靈蝶化作一縷白色光芒直直的飛進白芷溪手裏的翡翠珠子裏。
不一會兒,珠子籠罩著一層白色的光芒,光芒四射,頓時席卷了整個梅影宮。
許久,白芒消失後,大雪停止了紛飛,梅影宮恢複了以往的銀白一片。
神聖,高貴,籠罩著一種神聖而不可侵犯的威嚴。
“不,娘親……”
身體的力氣仿佛被抽幹了一樣,白芷溪一下子癱軟在冰床上,輕輕撫摸著手裏的白色而透明的珠子。
她才剛找到娘親,為什麼要對她如此殘忍?
為什麼?
“啊……”
白芷溪心有不甘的仰天怒吼了一聲,強大的氣流將梅影宮震得顫抖了幾下,幾棵紅梅因此而折斷了腰,一股淒涼蔓延而開。
站在外麵的曲掌司煞白著臉,袖下的雙手緊緊捏起,修長的指甲鉗進肉裏也毫無知覺。
她隻知道白芷溪是所有鳳女裏靈根很好的一個,也是千年難遇的鳳星。
沒想到,她居然是血統純正的鳳女後人,亦是鳳珠音的親女兒。
如此就是天方夜譚的情形,她被震驚得不知怎樣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
紅魅等人亦是如此,一個個麵如死灰般的站在,她們身體裏流著白芷溪的血,隻要她不設靈界,她們能感應到她身上所發生的事情。
她們能感受到白芷溪心裏的痛,可沒法為她分擔,隻能陪著她默默的難過。
隨著鳳珠音的消失,一旁的曆屆鳳女也隨之散盡,隻留下白芷溪一個人孤零零坐在冰床上,任眼淚肆無忌憚的流下來。
許久,白芷才緩緩站起來,小心翼翼摸著手裏的忘情珠,眸色裏迸射出來一抹冷寒,她雙手一揮將忘情珠化作一縷白煙容進她胸前那透白的玉佩裏。
娘親,溪兒定不負你重望。
收起了心裏的難過,展露出來一抹堅定不移的神色,踱步望門口走去。
幾日前,花無邪的一縷魂魄已從伏魔山逃了出來,好在他還沒有身體,隻能借宿在別人體內而活,他的魔性被束縛,她還有喘氣的機會。
眼下最重要上,她要趕緊尋找到七大世家的後人,重新封印花無邪。
門,緩緩的打開,一抹刺眼的光芒刺得她睜不開眼睛。
“宮主……”
曲掌司等人早已在外等候,見她出來趕緊對著她行禮。
“老宮主仙逝,梅影宮忌葷七日,凡本宮弟子素顏朝麵七日,以慰老宮主在天之靈。”
白芷溪目色裏含過一抹霧漣,望著梅影宮的眾人說著。
雖然娘親已離去,但她一手建立起來的梅影宮還在,她還有一個家。
“是!”
…………
翌日清晨,太陽竟然奇跡般的光顧了梅影宮,稀稀疏疏的透過梅花樹照射雪地上,然雪去依舊堅韌如鬆,沒有絲毫軟化下來的跡象。
那些久居梅影宮的弟子許久不見這般奇景,紛紛相告,梅影宮裏時不時傳出來幾聲銀鈴般的笑聲。
君墨寒走出屋子時,就看見這般情景。
這次的重生就像夢一樣,真實得他都不曾相信過。伸手摸著怦怦直跳的心,他才感受得到這裏還裝著一個人,一個重於他生命的人。
他躲過層層巡邏,一個人漫步在梅花林裏,想給救她的那個傻女人一個驚喜。
他想問一下那個傻女人,明知道她與血珠早已合二為一,為何還要傻傻的將血珠取出來,救他這條破命。
若不是鳳女先祖以自己續命的血珠救回她,留他一個人孤零零生活有何意義?
忽然,梅林深處傳來一陣琴音,孤寂愁情,揮灑這濃濃的思念。
他心下一緊,一步一步的靠近琴音處,就看見自己日思夜想的女子坐在梅樹下素手彈琴。
梅花紅烈如火,她一襲逶迤白色煙籠梅花百水裙,身襲軟煙羅,眸含春水清波流盼,頭上倭墮髻斜插碧玉龍鳳釵。香嬌玉嫩秀靨豔比花嬌,指如削蔥根口如含朱丹,一顰一笑動人心魂。
水蔥似的玉指開始在烏黑的古琴上挑摘、剔劈、勾托、抹挑這鳳凰琴
琴音繞梁,清歌嫋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