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駕駛室的那個人,一身黑衣,有了歲月痕跡的臉龐上,麵目猙獰,目露凶光,狠狠地盯著這兩個僵持著的男女。
“金玉,提馬是不是發生什麼事情?”
莫梓期剛才聽她提到提馬,並且情緒失控,眼角有淚光,就猜到提馬一定有事。他以為自己的介入,早讓這對情侶有嫌隙,沒想到提馬在金玉心中分量如此重。
他心裏不是滋味,但他終究是自控能力極強的人,沒有流露出過分的醋意。
“他心髒衰竭,醫生說他不進行心髒移植的話,會有生命危險......”
金玉不加思索就說出來,在提馬生命垂危的此刻,她不再在莫梓期麵前掩飾對他的關懷與愛。
甚至,她腦裏閃過一個念頭,憑著莫梓期的人脈和能力,或許能找到醫術高超的醫生,甚至能找到合適的器官......
“哦......”莫梓期聽到這個消息確實一怔。
他雖然不喜歡提馬,但也說不上討厭,現在聽到他生命有危險,人性中的善良讓他發出惋惜的歎息......
而這時,那台緩緩滑行的黑色汽車,無聲無息地開到他們10米之外。
多年軍人生涯練就的敏銳觸覺,莫梓期眉毛倏地一挑,他感覺到了危險氣息----
隻是,還沒來得反應,那台黑色汽車突然加速,以時速250的高速發瘋般衝過來。發動機轟隆隆的聲音猶如一聲聲驚雷,炸得兩人耳朵嗡嗡響,兩人驚愕地往來車方向看過去,刺眼的車前燈光中,駕駛室裏的施建明咬牙切齒,扭曲著一張麵孔,惡狠狠地大叫:“莫梓期!我要殺了你!!”
“砰”,有物體被撞的悶吭聲。
“啊~”,有女人驚恐的尖叫聲,劃破了地下停車場的寧靜,那長長的尾音詭異得讓人生出一股寒意。
正在停車場巡查的兩名保安聽見響聲,馬上跑過來,發現一台黑色本田車停在一邊,車頭凹進去一塊,擋風玻璃碎裂,車內的前保安部總監施建明正大口大口地喘氣,跟著發出解恨的大笑,刺耳恐怖。
而不遠處的地下,躺著一個人,一動不動,地下一灘血跡。
邊上一個黑色連衣裙的女子臉色麵無血色,渾身秫秫發抖。
其中一名保安快速上前,想查看倒在地上的那個人傷勢,跑到跟前卻大吃一驚:“莫總裁?!”
邊上的黑衣女子聽到保安的驚叫後,突然反應過來,撲上前,撕心裂肺地大喊:“梓期---”
***
搶救室外麵,金玉緊張萬分地盯著緊閉的大門。
施建明開著車高速駛過來時,在這個千鈞一發時刻,莫梓期下意識地推開金玉,自己卻被汽車正麵鏟飛起來,又落在擋風玻璃上,翻滾幾下,最後掉在地下,並被車輪輾壓過去,陷入昏迷中,送到醫院後,醫生正在對他進行緊急手術。
而金玉,除了手腳有點擦傷外,並無大礙。
她沒想到,在生死關頭,莫梓期居然連性命都不顧,奮力推開她。
她完好無缺,他卻躺在急救床上。
為什麼,為什麼,在她對他恨之入骨的時候,他竟然把生存的機會留給了她?他這麼一推,完全是下意識的行為,這個舉動,讓她內心劇烈震動。
她本來對他冷漠的內心,此刻開始軟化,甚至有愧疚和悔恨。
如果沒有他,今日的她必定也在劫難逃。
往日的甜蜜片段湧上心頭,她對他的感覺此刻全部複活,她不敢想象,那個高大帥氣,冷酷陰鬱的男人,此時昏迷不醒,正在與死神賽跑。
她眼珠一動不動地望著手術室大門,心裏一遍遍地祈禱:梓期,你千萬不能有事,你千萬不能有事。
漫長而煎熬的等待中,在金玉幾乎要精神崩潰的時候,手術室亮起的燈忽地暗了。
這意味著手術結束了。
金玉霍地站起來,上前兩步,眼巴巴地盯著大門。
大門打開,走出來幾位神色疲倦的醫護人員。為首一個上了年紀的男醫生,摘下口罩,對著滿眼熱切的金玉問:“請問你是莫梓期的家屬嗎?”
金玉毫不猶豫地回答:“是是是,醫生,他怎麼了?情況還好吧?”
說出這話後,金玉眼睛也不眨一下,直勾勾地望著男醫生,心髒簡直控製不住,劇跳得似乎要衝破胸膛。
醫生略微遲疑一下,聲音平靜地說:“病人送過來已經處於昏迷狀態,我們幫他做過檢查,發現他四肢多處骨折、脾髒破裂、顱內出血。經過緊急手術後,情況穩定……”
金玉聽到這裏,稍微鬆口氣,煞白的臉色回複點血氣。
醫生看見她神經放鬆些,知道她以為莫梓期沒事,心有不忍,但最終還是把沒完的話繼續說下去:“他雖然遭受車輛的正麵撞擊,但可能是他落地時懂得做一些保護,所以車禍造成的傷勢並不致命,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