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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熙容從佘賽花的院子裏出來回到自己的房中,這一路上雙眸含怒,陰沉著臉不曾對楊六郎說過一句話。
“我知道,你對娘的安排有意見。”楊六郎邊說著,一邊摸出自己藏在床榻之下的旱煙鬥。
裝煙,點煙一氣嗬成,動作熟練得一看就是常年抽煙的老煙鬼。
柴熙容渾身怒氣的衝到他麵前,一把搶走說道:“在軍營你想怎麼抽沒人管,在我這就把它收起來!”言罷,她將旱煙鬥往桌上一扔,瞪著楊六郎。
柴熙容的本意是,想等著他主動與自己解釋。
誰曾想人家腦袋一垂,給她來了個一言不發。
柴熙容看著楊六郎這幅樣子,頓時火冒三丈。
她咬牙說道:“剛剛聽娘的口氣,那分明就是還有轉圜的餘地。你倒好,一口應承下來了!咱家楊文廣是大街上撿回來的不成?憑什麼別的孩子都能跟著五哥走,單單就把他留下了!楊老六,你別跟這裝委屈,今天不跟我說明白了甭想睡覺!”
楊六郎坐在一旁,扶著腦門說道:“你一個婦道人家真的是什麼都不懂!我同你說什麼?說什麼都是對牛彈琴!”
柴熙容一聽他說跟自己說話就是對牛歎氣,一下就不願意了。
她雙手叉腰站在楊六郎麵前,冷笑道:
“楊六郎……楊將軍……你敢不敢把剛才的話再說一遍?”
楊六郎垂著腦袋,聽到柴熙容的語氣不佳。他便趕緊站起身來,陪笑臉說道:
“夫人息怒,你坐下喝口茶,聽我慢慢給你解釋。”
柴熙容將信將疑的看了他一眼,坐下後冷哼一聲道:
“事實就擺在麵前,我看你這張嘴裏如何能吐出一朵花兒來!”
楊六郎見柴熙容的態度有所緩和,於是自己親手搬來一個繡墩坐在她麵前,說道:
“夫人,文廣是咱們的孩子,我自然是最疼愛他的。選擇將他留下,也是為了咱們家考慮。”
柴熙容瞪著他問道:“什麼意思?”
“楊家如今在朝為官的隻我一個,你又是郡主,所有的人的眼睛都長在你我夫妻二人身上。這一來二去的,就連帶著文廣都備受矚目。反觀其他的孩子呢?他們的父親犧牲了,母親躲在這天波府內幾乎很少出門,那幾個孩子早已逐漸地淡出了人們的視線。所以,誰都可以走唯有楊文廣不行!”
聽了自家夫君的一番分析後,柴熙容覺得他說的倒是有幾分道理。
可是,作為母親她的心中還是有些許的不平衡和不甘心。
柴熙容低頭思索半天,忽然想到一個問題:“照你這麼說,現在或許沒有人會追究他們的去向。可以後呢?萬一,有人問起來咱要怎麼回到呢?”
楊六郎想都沒想,便脫口而出道:“隨娘改嫁!”
“隨娘改嫁?”柴熙容對這個回答十分意外,雖然幾個嫂嫂守寡多年,可是若想改嫁哪裏就這麼容易的?
何況,還是帶著楊家的孫子改嫁。
想到此處,她不禁再次問楊六郎道:“這麼說,人家能信嗎?”
“信不信在他,我就一口咬死了又能耐我何?再說了,媳婦兒改嫁乃是楊家的私事。娘同意了,誰還會再說什麼!”
楊六郎見柴熙容的怒容漸消,心中便知自己的那一番話沒有白說,她是真的聽進去了。
柴熙容作為母親是心疼楊文廣,可自己也不是一個冷血的父親。
楊六郎默默地拿起桌上的旱煙鬥點上,剛抽到第二口的時候,柴熙容“蹭”的一下就站了起來。她伸手再次搶過楊六郎手中的旱煙鬥,嗔怒道:“別抽了,睡覺!”
言罷,便自顧自地朝臥房走去,而楊六郎則是背著手慢悠悠地跟在她後麵。
郭皇後強撐著身體走出了天波府,剛一進軟轎便覺得眼前天旋地轉,冷汗直冒。她渾身無力地癱軟在轎內,連呼吸都覺得是負擔。
“娘娘……娘娘?”素琴隔著轎簾小聲的叫了好幾遍,可皇後從始至終都沒有答應。
素琴的心中一緊,再想到剛剛出門的時候,她便感覺到了皇後娘娘的腳步有些虛浮。
心中不禁有些慌亂,於是又大著膽子喚了一聲。
片刻後,轎內的皇後終於出聲問道:“何事?”
這聲音雖然虛弱,卻足以讓素琴安心。
她伸手輕輕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暗自鬆了一口氣,回道:
“沒什麼事情,隻是剛剛出天波府的時候,奴婢瞧您似是有些乏了。娘娘若是堅持不住,就休息一會,回去了奴婢在叫醒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