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那天她傷得很重,瑞王就是這樣子抱著她離開皇城的。事實上他也該猜到了,可是為什麼還要問呢?這不是明擺著找氣受麼?
遲疑了一陣,她才隨口扯了個謊言道:“皇上,那天慕塵受了傷昏迷過去了,所以什麼都不知道。”這個借口應該還行吧?至少可以把問題推開了。
龍澤煊隻是嘲弄地一笑,沒有再追問下去,一副心似明鏡的模樣。
在官道上跑了一陣,兩人出了城,所走的方向正是林慕凡走過最多次的,前往毒王穀的方向。林慕凡一早就聽說過這條路走的人少,因為地形不好的原因。她沒有想到龍澤煊會帶著她跑到這條路上,如是抬頭盯著他問道:“你不是說要去散心解悶嗎?跑到這種危險地段來做什麼?”
“看來你對這裏挺熟。”龍澤煊低低一笑,隨即道:“朕要去的就是毒王穀。”
“真的?”林慕凡心喜,去毒王穀,是不是代表著皇上真的在命毒王穀的人幫她配解藥?有皇上的金口,不怕冥嫉不幫她配藥了。
“自然是真的。”龍澤煊將她摟入懷中,道:“若你覺得這樣吹著不舒服,便好好睡上一覺,醒來的時候估計毒王穀就該到了。”
林慕凡確實被吹得難受,也不跟他客氣,躲在他的懷中閉目養神起來。也許是昨晚鬧得大累,坐在馬背上居然也能睡著過去。
龍澤煊見她真睡,而且睡沉了,稍稍減了速,將自己的披風披在她的身上。因為毒王穀的氣候異常,出門之前他已經有所準備地披了披風出來。
“林慕塵啊,你還是睡著的時候比較討人喜歡點。”龍澤煊低頭注視著她安靜的睡臉輕歎,醒著的她總是張牙舞爪的讓人頭疼,還是睡著了好!
到了留觀山腳下已經是夕陽西下的時辰,陰冷的氣息拂麵而來,也許是受了凍,林慕凡總算是醒過來了。
鼻間充斥著滿滿的全是龍澤煊的氣息,讓她一時間有些暈乎自己此刻身處何地,四周都是山,幾方夕陽從茂密的樹稍間傾泄而下,照耀得她的視覺更加模糊。
“醒了?”頭頂上方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終於,她想起來了,她和龍澤煊正在前往毒王穀的路上,沒錯,這裏的一草一木前些天她才見過了,包括這裏的空氣,都是那所熟悉的留觀山,她們終於到留觀山了!
“嗯。”林慕凡動了動麻木的手腳,打量著四周道:“這裏很危險,皇上似乎不應該獨身前往。”龍體要緊,至少應該帶上柯蒙吧?
“你害怕了?”
“有點。”林慕凡如實說道,這種地方特別一到晚上就陰森得嚇人,到處野獸出沒,偶爾還會遇到幾個不怕死的守獵者,說不怕是騙人的。
“膽子倒是挺小。”龍澤煊笑笑,撥開路邊的樹稍低頭穿過。
因為是山路,黑馬不能跑得太快,走到半山的時候天色已經暗下來了,四周昏暗一片,隻能借著最後的一絲餘光察看腳下的路況。不過這匹馬似乎對腳下的路很有把握,一刻也不停地穩穩前行,熟門熟路得讓林慕凡訝然。
山林間不時地飛過一群鳥獸,發出恐怖嚇人的聲音,路的兩側樹搖影動,動得極不正常。林慕凡感覺到天頂的異常,抬頭,尖叫:“小心!”
黑馬似是感應到危險般,加速往前竄去,那從天而降的大網撲了個空。緊接著從樹林間閃現出無數條人影,領頭的那人低喝一聲:“給我殺!”
然後,那如鬼魅般的人影迅速地掠過樹稍追了上來,個個看似武功高強,訓練有素,看那陣勢顯然是有備而來的。
“皇上,有殺手!怎麼辦?”林慕凡驚恐地望著身後急追而來的人影。
“抱緊我,別擔心。”龍澤煊一手抱著她,一手拉緊韁繩猛夾馬肚向前衝去。
說不擔心是假的,據林慕凡所知皇上並不會武功,根本不可能逃得過他們的手掌心。看來和皇上出行也是一件很損人不利己的事情,這世界上想要皇上死的人太多了吧?好不容易碰到皇上獨身出行了,不借機殺他才怪!
身後的黑影中突然響起一陣奇怪的哨響,哨聲過後,前方立刻湧現出第二批黑衣人。如蝶般穿過樹稍,往兩人的身上撲來。
那明晃晃的刀光劍影在昏暗的夜色下寒光四起,林慕凡大驚失色,尖叫著拽過龍澤煊的手臂往旁邊的山穀中一躍:“快走啊——!”
山穀很深,是林慕凡想不到的深,尖叫劃破夜空。久久停止不了,也就是久久都等不到落地的時間。天啊!這山穀到底有多深啊!林慕凡突然有些後悔激動跳崖了,摔個粉身碎骨也不見得就會比一劍穿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