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見項鄴軒,是在龍川橋。
他在晨跑。一身冷白,給曦光鍍了一層冷輝。難怪大家戲稱他是鬼穀子,想來是因為這種冷吧。
可是,我的相機卻愛他。明明是一團冷,卻莫名地成了一張黑白大片。隨著快門的那聲哢嚓,我的人生被徹底改寫。
再遇項鄴軒,是在機場。
彼此用一杯“橙汁”的老梗,相互釣魚。我以為釣到了他,他以為釣到了我。隨著那杯橙汁下肚,我們的人生軌跡徹底絞在了一起。
到底要看多少眼,才夠愛上一個人?到底要走多少路,才夠看透一顆心?
一個鏡頭,耳畔不經意拂過的一抹清潤涼意,或是夕陽下的相擁一笑,就已足夠。
根本無需時間的消磨、無窮的試探,更無需生死一線時的以命相護。
愛,甚至不需要所謂愛情結晶呱呱落地的啼哭力證。
懂得太遲,才繞了無處的冤枉路。
項鄴軒說,他不需要公關,不需要洗白。他就是他,與不相幹的人毫不相幹。是否臭名昭著,他一點都不在乎。
當天台那道拋物線揚起,連帶著整個世界被撬動下沉,閉上眼那刻,我也如是想,不相幹的,一點都不在乎了。
包括這期節目,Sorry,各位湯粉,原諒我隻能交白卷了,因為天地間,隻存得一個值得在乎的愛人……
那幕天台驚魂,再次掀起軒然大波。翌日中午,一圓傳媒發出的這封致歉信,成了五十一氪和信通社打響媒體戰的引子。
榮耀地產前任老板娘離奇身亡真相……
榮家大公子潛逃米國途中在機場被拘……
榮家二小姐精神失常,一手策劃三起謀殺……
現代雷雨式不倫戲碼……
豪門醜聞被挖了個底朝天,淪為世紀渣男的金融鬼才沉冤得雪,甚至被媒體出爾反爾地合力塑造成了世紀癡漢。
要多少愛才有勇氣從六樓縱身一躍?這個煽情標題幾乎霸占了所有娛樂八卦的頭版。
當天午夜,湯圓在急診室早產誕下了小家夥。可惜,那個答應為小家夥剪臍帶的人終於還是缺席了……
一切塵埃落定,已是半年之後。
機場,從米國洛杉磯飛來西京的私人航班落地。
湯圓和伍小薇,一人身前掛著一個兜袋,一大一小兩個奶嘟嘟的小胖娃含著奶嘴,骨碌著圓溜溜的瑪瑙眼,對視著。
“圓子,我覺得我們還是得隔離開艾維和小家夥。兩個大老爺們,成天深情對望,基情四射。”伍小薇搖頭,口無遮攔地玩笑著,“嘖嘖,萬一扭曲了取向,可是一票菇涼的損失。”
“嗬--小薇姐,別逗了,當媽了還老不正經。”湯圓捏了小薇一把。她垂眸,逗著懷裏的奶娃娃:“小家夥,跟老幹媽說,老不羞,老不羞。”
小家夥萌萌地眨巴著大眼睛,忽的,咧開嘴笑出一對小酒窩來。
“啊喲,小家夥。”小薇對小家夥的酒窩殺一點免疫力都沒有。她湊過來,吧唧親到了小家夥臉上:“真是個乖家夥。老幹媽要是晚生三十年,一定倒追你。”
“哈--越說越離譜了。”湯圓忍不住笑著捶了小薇一拳。
“嗚--”受冷落的艾維癟著嘴,委委屈屈地哭了起來。
“哦,兒子不哭。老媽跟你開玩笑的。”小薇緊張地哄娃,吧唧吧唧一口氣親了兒子好多下,“兒子當然是自個兒的最好。老媽最喜歡你。”
易明德走了上來:“小薇,別慣著他。男子漢,動不動就哭鼻子。讓他哭。”
小薇啪地打開丈夫的手:“我和兒子的事,你別管。他才是我前世的小情人。老公都得靠邊站。去去去……”她衝身後努嘴:“陪你的好基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