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想感情用事,公私不分。她把攤牌安排在最後一天。一切等工作結束。她急於岔開話題了:“好冷,我們走快點吧。”
項鄴軒如今對她,隻有四個字“徐徐圖之”。他給她足夠的耐心和時間。他要她,一步一步,心甘情願地再次走進他的世界。他點頭,摟著她加快了步子……
這樣相擁而行的璧人,看著羨煞旁人。
慕容雲克和項斯成候在院門口,遠遠看到的,就是這幕。
“老項,看來我是不負重托啊。”
“老哥,謝謝。”項斯成拍了拍慕容雲克的肩,“不要告訴小軒,我來了這裏。”
“唉--”慕容雲克拽都拽不住項斯成。在兒子走近時,項斯成早已從後門,遁入暗沉沉的夜色裏。
慕容雲克無奈地搖搖頭,堆著滿臉笑,出院門相迎……
忘年之交,見麵,就是把酒言歡。
湯圓靜坐在項鄴軒身旁,看著他們你一杯我一杯,幹掉了大半瓶二鍋頭。
“小軒,還記得……”慕容雲克夾起一粒花生米送嘴裏,笑得眼角簇起兩團褶子,“你第一次……來這裏,才……”他比劃著齊耳的高度:“才這麼……一點高。現在……都成大小夥啦。”
項鄴軒眼眸熏紅,微微眯起,糾正道:“是老小夥。”
“哈哈……”慕容雲克大笑,轉瞬,他斂笑,苦口婆心勸道,“大家……都是男人,你應該能夠……體諒得到你爸的難處。”
項鄴軒一聽老爸,立時就繃了臉,撈起杯子就悶了大半杯酒:“慕容伯伯,我和……那個人……已經脫離父子關係很久了。”
“小軒,你爸……不容易。閔晴……也不容易。”慕容雲克這個說客,當得很稱職,“都是這把年紀了。不如……成全他們吧,就當是……盡盡……子女的孝心。”
“嗬--”項鄴軒冷笑,“父子關係……都脫離了,還盡什麼孝?他們不管是同居,還是結婚,我……都管不著。我的要求很簡單……不過來礙我的眼就好。”他仰頭悶完那杯酒,伸手就去撈酒瓶倒酒。
“項鄴軒--”湯圓實在看不下去了,一把捂住了項鄴軒的杯子:“你不能再喝了。”
項鄴軒歪著腦袋,看著她,他笑:“沒有喝不下肚的酒,隻有……”他嚅唇,抽開她的手:“湊不到一塊的人。”
湯圓的心,像被鐵鉗硬生生地夾了夾,悶悶地鈍痛。她不知道他嘴裏這湊不到一塊的人,到底是說項父,還是說她,亦或是二者皆有。
酒後吐真言,他終究是埋怨她離開他的吧。當著慕容雲克的麵,她真的被噎得說不出話來。
慕容雲克一把抽過項鄴軒手中的酒瓶:“既然小圓說……不能喝了,那就……不喝了。什麼時候……都得聽……老婆的。”他對著湯圓,道:“小圓,你勸勸……小軒,他聽你的,你說的……管用,我說的……”他搖頭:“不頂用!”
湯圓被這句淳樸的“老婆”,給羞紅了臉。她很尷尬地張了張嘴,卻到底沒忍心當著長輩的麵,反駁他們之間的關係。
項鄴軒因著她默認那兩個字,乖乖地鬆了酒瓶,甚至唇畔都勾起了一絲不易察覺的弧線。
湯圓都要尷尬致死了,她起身,隻想趕緊結束飯局:“慕容伯伯,要不改天再喝吧。明天還有拍攝任務,我們得回去休息了。”
“還回去……什麼啊?”慕容雲克留客,“就住這兒。房間……都安排好了。”他對項鄴軒道:“就住……你以前住的那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