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點,你特麼這剪出來三個多時是什麼鬼?”甘敬深深吸了一口氣,爆了句粗口,這初剪的片子長達二百分鍾!
楊愛嚴不好意思的笑笑:“我覺得這都挺好的……”
不待阿甘話,他又道:“你不是看完了嗎?”
甘敬:“……”
“你在電影院看到什麼片子是三個多時的?”
楊愛嚴想了想,誠實的道:“好像確實沒有。不過,這不是初剪嗎,公司再剪出來最終版本就好啊。”
“初剪也要按照能上映的版本來剪,很多時候,導演剪出來的版本隻是很輕微的改動就不會變了。”甘敬皺眉,“另外,你剪輯的畫麵太過追求絢麗了。好看的畫麵構圖是不少,但是堆砌在一起就不美了。”
“電影故事線也不夠明確。你對紀錄片是不是有什麼誤解?”甘敬的不滿意溢於言表了。
楊愛嚴的臉都有點白了,他好似才發覺自己已經不是在譚家京劇社了,麵對也不是那群京劇演員二而是公司最大的bss。
“我、呃、那個,呃……”實習導演口不擇言了。
甘敬已經是摸出了手機,他沒理楊愛嚴,直接翻著通訊錄找到自己師妹譚珊的電話打了過去:“師妹啊,你有看楊愛嚴剪出來的電影嗎?”
“楊愛嚴是剪電影的?他不是咱們的京劇學徒嗎?”譚珊半吐槽半開玩笑。
甘敬餘光瞥了一眼臉色變白的實習導演,道:“京劇紀錄片是已經剪出來了一個初級版本,有相當一部分的內容是你,所以,我想讓你看看再提供些意見。”
“好啊。師兄,你是在橫店是吧?那我過去吧,正好有好些個唱腔的唱法想聽聽你的意見呢。”譚珊幹脆的道。
甘敬不自覺露出個笑容:“唱腔啊,嗯,你等等,我看下時間。”
過了幾十秒,甘敬的聲音重新在手機響起:“三後,我有事回趟京城,你就不用過來了,見麵聊吧。”
“沒問題,恭迎班主大駕。”譚珊笑的脆脆的。
甘敬掛掉電話,向楊愛嚴道:“聽見了吧?這幾你別走了,跟在劇組吧,正好我和曹寶平導演商量下《烈日灼心》的剪輯思路,你好好聽著。”
楊愛嚴點頭,自無不可。
接下來三,實習導演大概是聽到了自己這輩子到現在以來最為高級別的影片剪輯討論。
“這段死刑的畫麵一定是不能分開,不用再去看其他人的表情,就專注在鄧超這邊。這是很有衝擊力的畫麵。”
“這條線條其實是可以用來反應伊穀春這個人的刑警本色,當警察多了,總是願意多試探一下的,哪怕是用他自己妹妹。”
楊愛嚴把自己化為了跟屁蟲,時刻聆聽,時刻學習,也是由衷感受了一下阿甘在影片剪輯思路上的功力。
影片剪輯其實看的是對於整部影片的思路,是全麵的把故事碎片拚起來盡量給觀眾展示一個最好的效果。
三之後,六月底,甘敬帶著楊愛嚴飛回了京城,他在自己家裏不光是聽取了譚珊的意見,也是聽取了導演周申的意見。
“初剪的問題挺多,但是有一點我覺得還不錯,那就是楊愛嚴選用師妹這一點作為京劇紀錄片的切入點。紀錄片的形式沒問題,但是不論觀眾還是評委,其實對於漂亮的女孩都是潛意識裏增加一些好感的。”
“我覺得片子裏對於這種好感的挖掘還不夠。”
甘敬在讓他們討論了一會之後陳述自己的看法:“紀錄片是要展現京劇魅力的,但是通篇都是舞台演出、都是群像視角肯定不夠動人,從個體而來,沒問題。問題在於,個體和京劇整體的交彙。我修改想法,楊愛嚴,你思考一下。”
“你可以增添師妹在台下的瑣碎日常,京劇紀錄片不要全是京劇,本身作為一個京劇女孩,她的言行就可以當作是紀錄片的一部分。首先,是人,其次,才是京劇。唱京劇的也是人啊。”甘敬笑了一聲,看到其他人沒跟著笑都是嚴肅思考,也就繼續了,“在台下,師妹是個正常的女孩,會有學習京劇的煩惱,會有對京劇未來的茫然,但是,一旦到了台上,她就是綻放光彩的那個京劇女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