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跟著他學學，沒事多看看別人怎麼演。”陳凱歌態度不親近也不冷漠，這麼完之後就打發兩人離開。
除了梅蘭芳的鏡頭，還有其他鏡頭是需要拍的。
甘敬被老頭輕輕拽了一下，稍有些失落的跟著往後麵清靜點的地方走去。
“甘敬對吧？”
“嗯，您怎麼稱呼？”
“叫我李叔就行，陳導對你的表演不太滿意。我聽你是個新人，你對表演是個什麼看法？”
什麼看法？甘敬有些茫然，他沒想過這個問題，他的本心就是多獲得點關注點，雖然現在的已經看起來夠用，但多多益善顯然是好的。
演戲這種事情有點隨波逐流，演藝經驗能用，那就挺棒；導演讓自己當主角，那也很棒。
當然，能擠掉一位大咖，他心裏還是有些暗爽的。
“演戲，就是讓你在屏幕上成為另一個人。”老頭沒一定要讓甘敬回答，接著道，“我們追求的是演誰像誰，演誰是誰。”
“你剛才和王學圻對戲，感覺怎麼樣？”
甘敬想了想，道：“就覺得他挺有派頭的。”
老頭指了指劇組的方向：“那就是他演出味道來了，你知道昨導演NG了他多少條嗎？整整4條！你這才兩遍算什麼！”
“十三燕這個人物，霸道，傲慢，但他心裏是脆弱的，他自承伶人是下九流。”老頭拉著甘敬往劇組方向走了走，讓甘敬認真觀察十三燕的一舉一動。
動作，語言，細節，邏輯，這個被陳凱歌專程叫過來的老李頭對著甘敬侃侃而談，分析的是恰如其分。
接下來兩，甘敬沒上鏡頭，就認真的跟著老頭蹲在鏡頭之外的角落裏竊竊私語。
又過了兩，在其他劇組成員越來越不對的眼神中，陳導終於再次把甘敬喊到了身邊。
“甘敬，怎麼樣？學到了什麼？”
甘敬略一思索，看了眼另一邊正津津有味聊的老頭，道：“關於表演，以前都不太懂。現在，好像是懂了自己不懂什麼。”
這話的有點玄乎，陳凱歌不上滿不滿意，隻是不置可否的讓人通知王學圻，這場要拍他和梅蘭芳的劇情了。
劇組的圍觀群眾們再次開始默默的圍了上來，這場景讓陳凱歌看著有些好笑，但也知道他們的心思。
各就各位，場記板清脆一響，甘敬長衫亮相。
這次再來，味道就和之前不一樣了。
鏡頭後麵的陳凱歌點了點頭，覺著這幾的突擊教學還是有效果的，雖然某些方麵還是有些痕跡。
他沒有問過甘敬，但心中猜測這個家夥一定很喜歡看霸王別姬，很喜歡裏麵張國榮出演的虞姬，乃至於到了一種肖似的地步。
隻是，程蝶衣是程蝶衣，梅蘭芳是梅蘭芳。
兩個角色核心裏都有對藝術的追求，但經曆不同，遭遇不同，是不能夠完全用演程蝶衣的方式來演梅蘭芳的。
這是陳凱歌需要甘敬做出來的改變。
程蝶衣固然是他拍攝出的巔峰，但哪個導演不希望能夠有所突破？
這對陳凱歌來很重要，對甘敬亦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