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這麼不小心啊?”霍媽埋怨道,允之笑笑,沒說話。

連芸一看就知道不是碰的,而是被人打的。但他不願意說,她也不好再問。隻道:“洗洗手,吃飯吧!”

飯後,連芸找來紅藥水,想給他擦擦,允之卻伸手一推她,對霍爸霍媽道,“爸媽,時間不早了,我們該回去了!”

所幸住的不算遠,自己又有車,來去都很方便,霍爸霍媽也沒再挽留,再說兒子兒媳都陪了自己三天了,也該放他們回去了,於是叮囑了兩句,就送他們下樓了。

坐進車裏,允之並沒有發動車子,他隻是手握著方向盤,安靜的坐在那兒,一動不動。

他的反常讓連芸有些發怵,不由小心翼翼的問道:“怎麼了?”

允之沒有回頭,他隻是很平靜的問了她一句,“連芸,你有沒有什麼事情瞞著我?”

連芸怔了怔。八年的夫妻,怎能感覺不到允之有事瞞著她?下午的時候,她接到了張蘭姑姑的電話,把允之去她那兒的事情跟她說了,還囑咐她要珍惜這段婚姻,和霍允之好好的過日子。

她勉強笑笑,道,“胡說什麼呢?我能有什麼事兒瞞著你啊?”

允之從後視鏡裏看到她臉上一閃而過的慌亂神情,他隻覺得一顆心在急速的墜落了下去。他麵無表情的再拋出一枚重磅炸彈,“她懷孕了,她說孩子是我的……”

“轟”的一聲,仿佛當頭一棒,連芸頓時魂飛魄散。她的臉色迅速的失去了血色,她哆嗦著嘴唇,艱難的道,“怎麼可能?你,你不是,不是要不了孩子嗎?”

他從後視鏡裏靜靜的看她,不吭聲。連芸被他看得心裏有些發毛,她努力的擠出一個笑臉,冷哼一聲道,“該不會是懷了別人的孩子,來嚇唬你的吧?允之,你信了?”

他深深的歎息了一聲,發動了車子。

一路上再無二話,氣氛沉默得讓人害怕。連芸怔忡著,神思有些恍惚。難道,那一天,真的來了?

回到家,霍允之一頭紮進了書房裏。連芸在臥室裏坐了很久,直到全身都發涼,也沒有等到他出來。她知道,這一夜,注定又是一個無眠夜了。

輾轉反側,直到天亮時分,她才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醒來的時候,已是中午時分。

屋子裏靜悄悄的,允之已出門,沒有留下之言片字。屋外的大街上鞭炮聲齊鳴,而自己的家,卻冰冷得像個冰窖一樣。一抹寒意從她的心底慢慢的冒了上來。

整整一天,她枯坐在家中,哪兒都沒去,也謝絕了所有人的拜訪。她一個人在家裏,拿著一塊抹布,用力的擦拭著家裏的每一個角落,從臥室,到大廳,到書房,再到廚房。直到地板光可鑒人,直到屋子裏的每一個角落都一塵不染,直到又一個孤枕無眠的夜過去,霍允之仍然沒有絲毫的音訊,她這才猶如經曆了一場生死大戰一樣,虛脫般的癱倒在地上,眼淚無聲的流了下來。

她咬了咬牙,終於撥通了那個在心裏念了一千遍的號碼。對方不接,她木然的重撥,直到十幾遍的彩鈴響過,那頭才響起一個懶洋洋的聲音:“你好哪位?”

她沉默了一會,道:“我是連芸!”

“啪”,沈昤初手裏的雞蛋掉在了地上,黃的白的流了一地。她深吸了口氣,莫名的挺直了脊背,冷靜的道:“找我有事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