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沈昤初沒聽明白。
他苦笑,神色頹然,“你肚子裏的孩子,其實不是我的!那一夜,我們根本就什麼都沒有發生……”
“你說什麼?”仿佛兜頭一棒,沈昤初震驚得好半天才回過神來。她嘶啞著聲音叫,“鍾子軒,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說什麼?”
風裏,子軒深吸了一口氣,“抱歉初初,是我騙了你!我這麼做,隻是想把你留在我的身邊,我是那麼的愛你,做夢都想一輩子都跟你在一起!所以,我跟你說那孩子是我的!初初,請原諒我的自私,但我沒想到你跟我在一起,是這麼不快樂……”
那個晚上,當她像一個剝了殼的雞蛋一樣玉體橫陳在他的麵前時,他的眼睛被她白皙修長的脖子上掛的那個鐫刻著“允”字的玉器掛件深深的刺痛了。她明明被他擁在懷裏,卻還一口一聲的喊著“允之”兩個字,那一刻,他隻覺得猶如有一把鋒利的刀子狠狠的插進了他的心髒,鮮血汩汩而出,疼痛瞬間就散到了四肢百骸裏……
激情迅速的從他身上退卻。他不願意被當成另一個男人的替身,他知道,如果在這種情況下和她莫名其妙的發生關係,那麼醒來後,她一定會恨他入骨,所以,他放棄了,他踉蹌著奔出了房間。
但是他沒有想到,她還是誤會了。第二天她給他打電話,他明明想解釋,但話到嘴邊又變得曖昧不清含糊其辭,於是越發的讓她認定,那個晚上,他們確實發生了一夜情。
後來,她懷孕,他順水推舟的做了孩子的“父親”!天知道其實他是多麼的想她把這個孩子打掉,可他知道,如果想要得到她,他就隻能在孩子身上做文章,於是,誤會繼續延續下去,她也終於答應了他的求婚!可是,到最後他才發現,不管他是多麼的努力,多麼的辛苦,卻仍然得不到她的心,她跟他在一起,一點也不開心,她終日裏神思恍惚,他知道,她其實在想著那個男人,她肚子裏的孩子真正的父親!
張嫂說得對,愛不是占有,真正愛一個人,是希望她幸福!所以,他終於將真相和盤托出。
沈昤初驚呆了。她萬萬沒有想到,子軒居然騙了她!那個晚上,他們根本就什麼都沒有發生,那麼,她肚子裏的孩子,是霍允之的了?可是,霍允之不是說他不能生育嗎?
天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一時間她心亂如麻,理不出一點頭緒,隻能呆呆的扶著巨大的玻璃窗,目光呆滯,臉色蒼白。
“初初,你沒事吧?”子軒看她身子抖動得厲害,不由上前一把扶住了她,擔憂的問道。
沈昤初慢慢的抬起頭來,視線落在了他的臉上,然後,她一抬手,用盡全身的力氣,啪的一聲給了他一個耳光。清脆的響聲過後,他白皙的俊臉上留下了五道鮮明的手指印。他捂著臉,呆了。
她一語不發,轉身奔下了樓。
偌大的客廳裏空蕩蕩的,沈昤初抓起自己的手袋,頭也不回的奔了出去。
“沈小姐,你去哪裏?”新請的保姆阿秀見勢不由一愣。
子軒急匆匆的趕下樓,看到空空的客廳,皺了皺眉頭,轉向阿秀道,“我爸媽呢?”
“先生和太太剛出去。”
子軒也顧不上交代什麼,隻匆匆的朝沈昤初追了出去。看到她沒命的飛奔著,完全不顧自己懷有身孕,他不由得心驚膽戰,急急的喊道,“初初,當心你肚子裏的孩子……”
她猛地停下,頓住,然後,慢慢的回過頭來。路燈下,她雙眸含淚,一臉的悲憤欲絕。他的心不由一疼,小心翼翼的走上前去,戰戰兢兢的道,“這麼晚了,你要去哪裏?”
沈昤初怔怔的看著他,突然淒涼的笑了起來,一邊笑,一邊有淚流了下來,“於嵐算計我,你也算計我,為什麼你們都要和我過不去?”話音剛落,她的身軀就軟軟的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