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蒙蒙亮,川還在被窩裏酣睡。宮竹刃突然破門而入,一手將他拽起,急匆道:“櫻不見了!”
“怎麼搞得,你不是看著她嗎?”
宮竹刃痛苦地抓頭,聲音竟帶著絕望,“得趕緊找到櫻,她不通世事,難免讓人心生歹念,要是惹她發怒,你是知道後果的。”
二人奪門竄出,爭分奪秒展開了一場地毯式的搜索。
現在才剛過飯點,鎮上便陸陸續續來了許多遊客,狹窄的石巷倒顯得有些擁擠。
川累得滿頭大汗,他和宮竹刃以農村包圍城市,沿南北方向縱貫深入周莊,按個盤查每條巷崗,不放任何死角。可前後折騰了一個多時,川腳都磨破了,卻始終找不到櫻。
突然,肩膀被人拍了下,川轉身看到一臉嬉笑的櫻,當即激動地抓住她胳膊,責問道:“你去哪了櫻,下次可不許偷跑。”
櫻兩指輕夾他的衣袖,川明白她想要帶自己去哪,心中好奇魔女起個大早幹什麼去了,便任由了她牽扯。
富安橋下的荷花池旁,櫻半蹲身子,玉指伸進水裏胡亂攪和,川正覺得無趣,隻聽她得意地:“你看,河童鬼。”
川勾身往水下一瞧,瞬間嚇得半死。
水麵浮現出無數張娃娃臉,那些娃娃臉上沒有半點血色,眼睛沒有瞳孔,禿頭上隻留有一條清朝馬辮,正朝池旁地少女吐露著舌頭,模樣甚是滑稽。
“這……他媽是什麼東西?”川踉蹌後退,櫻狐疑地盯著他,:“河童啊,你沒看到過嗎?河裏淹死過人,溺水的亡靈得不到超脫,便聚集成介乎三界之外的河童鬼。你看,它們可好玩了。”
櫻手虛空一抓,池塘波瀾驚起,河童腦袋瞬間爆裂,黑氣從斷脖子上溢出,半拉腦袋漂在水麵上極度惡心。
川忍不住地幹嘔,他甚至聽到了鬼們臨死前的哀嚎。
“怎麼你不喜歡?”櫻眯笑的臉蛋僵住,取而代之的是透徹入骨的冰寒,她眼中凶光顯露,正步步逼近。
川全身汗毛乍起,想要後退,卻發現身體動彈不得,周身空氣竟被怪力凝結。櫻長發飛舞,地陰靈獻祭,那種感覺,像是死亡。
“櫻,快住手。”川命懸一線之際,宮竹刃飛身趕至,嗬聲製止發怒的櫻。
瞬間,那股死亡的壓迫感如潮水般褪去,川如釋重負,宮竹刃連連好言安撫。櫻躲在哥哥身後,踮腳偷瞄著一臉窘迫的川,依舊掛著甜美的微笑。
真是個怪物,要是她真動手,自己剛才絕無半分逃命的機會。
“沒事吧,櫻不會真的傷害你,”宮竹刃貼身耳語,聲音中帶著戲謔,“妹終是喜怒無常,她控製不住自己的力量,你習慣就好了。”
櫻興奮地拽著宮竹刃胳膊去古鎮上玩耍,川隻好給上,卻再不敢靠近她了。
暖陽徐柳,周莊街道兩旁皆是戲耍的攤販,櫻看得稀奇,總要停步把玩一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