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的院子裏有不少桌椅,顯然平時安雨軒的人經常在這聚會閑聊,要真是拆了恐怕安雨軒中的人也不會再留下。
“晚輩說了,一切照舊,長者放心。”
楊信笑道,他買下安雨軒本就不是衝著錢財來的,大拆大建又不合他的脾氣,又怎麼會去搞那些花樣,“對了,明日元宵佳節我想在安雨軒定一個雅間放花燈,不知長者這裏方便不方便。”
“小事,三樓有處天宇居,明日公子直接上去就是了,帳房掌櫃還有幾個夥計都認得你,老兒還有些瑣事就不陪公子了,公子有興趣到處逛逛便是。”老東家起身往屋中走去,那緩慢的身影盡顯老態。
“春伯,我們還是先回去吧,讓老人家一個人呆會。”楊信不忍再打擾一個老人,特別是他人生的最後時光,又怎麼能夠再去打擾。
回宮之後楊信依然在想安雨軒的老東家,雖然隻接觸了幾次,但是直覺告訴楊信那老者絕對不是個普通富家翁,普通人哪裏能做到這份豁達,這份淡然。
“皇上,於晉於大人在殿外求見。”
蘇文看楊信在深思中也不敢大聲稟告,但他也不敢不報,隻能小聲說,但楊信似乎想的很入神,蘇文接連喚了幾聲都沒有聽見。
“皇上,皇上?”春平大著膽子走進輕輕搖了搖才將楊信喚醒。
“嗯?何事?”
楊信似乎完全沒有聽到蘇文說的,更不明白為什麼蘇文和春平兩人靠的這麼近。
“皇上,於晉於大人在殿後求見。”蘇文隻得再說一遍。
“宣。”
“皇上,元宵佳節的事臣已經準備好了,這是明日的行程,皇上過目之後要是沒有問題臣便著手安排了。”
有了那兩份重禮加上楊信登門賠罪,於晉就算是心中怨氣再大也不會再計較,師生兩人重歸於好,楊信看著於晉呈上的奏折許久卻不說話,也不說到底是準還是不準。
“皇上,於大人還等著您批閱呢。”春平再次大膽提醒。
“哦,準了,隻是朕身體不適,明日晚間的那一場朕就不出席了,勞煩太傅和老將軍兩人主持,要是沒有別的事朕就先去歇息了。”
楊信擺駕回了後宮,留下於晉滿腦疑問,他還是第一次看到楊信如此漫不經心,到底是什麼事能過讓楊信想的這麼入迷。
‘皇上如此怕是有心事,春平日夜陪伴我去問他或許能問出點什麼來。’於晉打定主意去找春平不說,另一邊楊信卻是召見了另外一人,一個在大周朝堂上無人敢交也無人敢惹的人。
飛虎衛統領連成手按寶劍立身在側,而堂中站著一道身影,便是昭密寺卿柳傳青。
昭密寺乃是大周收集各方情報的一個秘密組織,其總部所在曆來就是一個秘密,整個朝堂知道的人也不會超過十個,而能坐上昭密寺卿的人無一不是心思縝密做事謹慎之人,隻是這個組織一向就以收集他人秘密為己任,所以一直以來都不被眾人喜歡,而以昭密寺卿從二品的官階依然無法讓人親近。
柳傳青其人頗為神秘,不知何方人士,亦不知生年幾何,但他上任之後昭密寺卻有一種被人遺忘的感覺,可每一次有大案出現卻又都是昭密寺揭的秘,平日裏皇帝絕對不會來召見昭密寺卿,一旦召見便是大事。
“蠻族和六府勾結的事調查的怎麼樣了?”
楊信開口一句便讓連成驚訝,‘聖上已經準備對六府動手了麼,恐怕有些早了吧。’六府之地多富庶,而蠻族荒涼之地,糧食不多,但是大周有律,和百葉等族不得過多交易糧草軍械,久而久之蠻族便會高價購買糧草軍械,但大周律不講私情也沒什麼人敢集和蠻族交易。
但是六府之人私下裏卻是經常和蠻族交易,以糧草軍械換回蠻族金銅等物。
“六府和蠻族交易並不隱秘,很好查,臣已經將證據收集好,隻要陛下一聲令下,馬上抓人。”
柳傳青淡然說道,這是一個外表清秀的男子,看起來就如鄉下的一個秀才,並沒有什麼特別,但他的那一雙眼卻是與眾不同,眼有狹長,但柳傳青的眼縫卻是極細,幾和閉眼無異,一眼看去極難分辨出。
但他不僅目力過人,而且那一雙毒眼往往能看出常人看不見的東西,也不知有多少次了,柳傳青從海量的證物中找出最關鍵的證據而使罪人定罪,站在他的麵前每個人都有一種被看透的感覺,是以沒有一個朝臣願意和他靠近。
“朕說的不是這件事,是另外一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