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及韓彩此刻的處境那是慘不忍睹,她先是要經受沾上嗆鼻藥水的手帕捂在自己嘴上和鼻腔之際,驟然間便失去了知覺,而當她蘇醒時發現自己已經換了地方,但環顧四壁已然是清一色的牆壁,就連建築物上最基本的窗戶也不見一個,看得出這依然是地下室,用來禁錮人最好的枷鎖。
四周靜悄悄的,一點聲音都沒有,韓彩想憑自己的力量坐起身,無奈手腳被捆得嚴嚴實實,繩子勒得極緊,皮膚與麻繩之間根本沒有一點可掙脫的縫隙。
“哎喲。”手臂與繩子的摩擦好似有一種鑲入皮肉之中的撕疼感,讓韓彩禁不住呻吟起來,經過一番努力,她終於艱難地從地上坐了起來,回憶起自己被轉移到這間房之前發生的事情,她的心扉一陣作痛,仿佛被不明銳器紮了一下,莫名的痛楚,而她慘然無色的臉也驟然溢滿悲傷:求求老天能保佑爸平安無事!
當心裏的憂傷無法得到疏解時,韓彩唯有用思念來平緩自己的情緒,而此時此刻闖入她心間的必然是沈璟無疑,思起他那猶如山穀清風的柔情蜜意,思起他那仿若雨後彩虹的關懷嗬護,思起他那儼然月下靜湖的深邃注視,她不安驚恐的心才得到了稍許的撫慰。
“沈璟哥,彩彩好害怕,你什麼時候才能來救我?不,不對,爸估計已經受傷了,你還是趕緊去找他吧,要不然真的就出大事了。”這時的韓彩在暗自禱告,那自言自語、自怨自艾的神色像極人格分裂的瘋癲者,“彩彩會不會永遠也見不到你了?天啊,這是為什麼?我素來與人無冤無仇,為何還要承受這天崩地裂的打擊和痛苦呢?”
韓彩越想越難過,越想越悲哀,心一陣陣抽痛,腹部好像也隱隱傳達出痛感,好似痛得她無法正常自如的呼吸。
空氣像死海一般沉靜,正當被囚禁的人兀自仰頭向天祈禱時,柵欄小鐵門“吱呀”一聲打開,周笠晟左手插在兜裏,右手把玩著墨鏡,動作痞痞的走進暗室,他的身後跟著三個五大三粗的小混混。
周笠晟惡狠狠之中帶著絲微譏諷的語氣襲入韓彩的耳內:“在哀求什麼呢?求老天助你一臂之力逃離這裏,還是求警方不要把你列為殺人凶手呢?”
望著周笠晟恣行無忌的表情,韓彩用疏離的口吻說道:“你就是個混蛋,有種你把我放了,我們光明正大在商場上一較高低,別使這種陰險的手段。”
“你以為我那麼傻嗎?”周笠晟笑得極為邪惡,“等到了外麵。你們人多勢眾,還有我的好果子吃嗎?我的手下都是見不了光的,所以還隻能在這裏和你鬥智鬥勇了。”
暗室門外傳來一陣腳步紛遝的聲音,周笠晟不耐煩地扭頭意欲看看究竟是誰膽敢驚擾他,然而還沒等他的雙目聚光,人已經來到他身側,並附耳急急說道:“老大,純子小姐被警方抓走了,人是在沈家出的事。”
“抓走了?”周笠晟像吞了一顆炸彈頓時蹦跳起來,轉眼間他目光邪肆的盯視著韓彩,嘴角扯起一抹含義不明的冷笑,“你們果然本事啊,毀了老子的基地,還抓走了老子仰慕的女人,臭婊子,你說沈璟那小子和那幫臭警察是不是都活膩了啊?”
“你們是咎由自取,怨不得其他人!”話才從韓彩的嬌唇脫出口,她的臉上就硬生生挨了一巴掌,刹時她的腮邊就湧起辛辣辣的痛,她怒目圓瞪不甘示弱道:“你們壞事做絕,會遭到天譴的,西本純子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小婊子,居然敢詛咒你老子我,今天我就讓你瞧瞧我壞事做盡的樣子。”嘶吼間,周笠晟單手掰過韓彩的小臉,張開五指掐住她的頸喉,甚至暴怒到把她從地上提了起來。
那一刻,韓彩有種下頷和脖頸處的骨頭即將被捏碎的痛感,她猛烈咳嗽著,恍若想用這樣的動作來抵消身體上的悸慟。
喉口的桎梏讓韓彩感到身子和腦袋逐漸處於分離狀態,而她將要帶著孩子一起離開人世,從此與沈璟陰陽相隔。
千鈞一發之際,微微掩上的門被人用力踹開,緊接著,伴隨“咚,咚咚,咚咚咚”一連串身體與大地碰撞的沉悶聲回蕩在整個幽靜的地下室裏。
看到身後的手下一個接一個倒在地上哀嚎,惱羞成怒的周笠晟看了眼麵相陌生的男人,扯起嗓子問道:“你他媽的是什麼人?怎麼能進入到這裏的?”
“收拾你們這幫殘渣餘孽的人,進入這裏對我而言小事一樁。”擊打得獐頭鼠目邪惡分子落花流水的人正是功夫了得,手腳麻利的千雲輝,他將視線落向韓彩的方位,見她除了臉色不好之外,脖子上有鮮明的手指印,剛鬆懈的神經弦再次緊繃,他關切地問道:“彩彩,沒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