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這一刻,沈璟發現妻子哭得花枝亂墜,他心裏一陣不忍,開口的語氣也是訴不盡的自譴:“我真混蛋,又惹你哭了。彩彩啊,隻要你不再因為我哭泣和傷心,我願意折壽十年……”
然而他的詛咒讓韓彩的右手及時封鎖在咽喉處,緊接著她的聲腔帶著責備的滋味:“你折壽了讓我和孩子怎麼辦?我可不想早早的就守活寡,何況這個世界上我已經無父無母,你便是我全部的親人和依靠,而能夠真正傷到我心的也隻有你。”
愛妻的言辭也讓沈璟的情緒變得低落和淒迷起來,他把她的雙手緊握在拳心,黑眸深鎖著愛人澄澈明亮的水眸,神情真誠道:“彩彩,既然你這麼說,那是不是表示你已經……”
好似知道丈夫下麵想說什麼,韓彩低垂的狹長睫毛輕輕抖動,嫣唇處勾起不會善罷甘休的意韻:“我隻是講你不能早死,你欠我的情債可使用一輩子都無法償還完,你必須給我長命百歲才行,好讓我反反複複地折磨你。不過這次的事我跟你沒完,縱然你死罪可免,但活罪難逃。”
“隻要你能原諒我,無論你怎麼折磨我,我都甘然接受。”沈璟的措辭非常堅定,那聲聲的措辭仿若是帶著罌粟般的毒藥一樣蠱惑人心,不過這樣的毒藥早已被愛情的甜美異化的無法取人性命,隻能緊緊拴住彼此沉迷的心。
“你知不知道前段時間是我這輩子除了父母之死外所體驗過深入骨髓的害怕和恐懼,我是個弱小的女人,心裏沒有你想象和期望的那般強大和彪悍,我更加無法忍受自己心愛的男人為了其她女人對我嘶吼。”韓彩聲隨淚下。
“每當到你不站在我的身邊維護我的時候,我就非常沒有存在感,更沒有安全感,而這些真是你當初娶我時無條件答應會滿足我的,可事實呢?你並沒有做到,不管你是基於什麼原因,最後的結果便是你沒有完成你對我許下的諾言。”
“我知道,我都知道。”知悉自己這一次就像五年前消失時一樣,傷盡了嬌妻的心和情,沈璟的腸子簡直都悔青了,因此他暗下決心一定解開韓彩心裏的結,讓兩個人重歸於好。
“還記得五年前你突然出現時的樣子嗎?那時的你,膽大狠戾、神鬼不忌,整個人就像是變了秉性,變得相當暴躁和狂怒,一旦你的性情發作,就會六親不認,千方百計為難和羞辱自己身邊的人,而當時的我就是受你的苦最多的一個人。”韓彩極力回憶著往事,淚水似乎也隨著她的思緒逐漸止住。
聽完她控訴連篇的話,沈璟半蹲在地上,呈沉思懺悔狀:“那個時候的我是受了雙重刺激,所以讓心裏的仇恨越發壯大,人也就逐漸失去了理智,不過現在的我已經不會再像從前那樣不可理喻了,彩彩,你要信我。”
“我很信你,正是因為我信任你,所以才嫁給了你。”韓彩剪水秋眸顧盼流轉,隻抓人心弦,“可上次的經曆讓我很擔心你又一次喪失了理性,又一次變成一個覺得世上所有人都欠你,都需要聽你差遣的魔鬼,而且如若有人拂逆你的心意,你就會折騰地她體無完膚。沈璟,我很害怕麵對這樣的你。”
沈璟凝目,吻住妻子的手背,聲腔尤顯沉重道:“對不起,彩彩,我會反省,但你也要給我一次改過自新的機會。真的,我已經看透了西本純子的真麵目,這個女人已經壞到無可救藥了,我真愚鈍,居然被她耍的團團轉,並且還險些妻離子散。”
“發生了什麼事,讓你不再相信她呢?”察覺到丈夫肯定的語氣,韓彩隱隱感覺出了事,同時這件事還是自己暫時未知的陰險事,“沈璟,要想讓我原諒你,首先就得做到坦誠相待。”
“我絕對會對你坦誠相待的。”沈璟死乞白賴地把馬蹄蓮重新抱回手裏,伸至妻子的眼前,“不過有個前提條件,那便是你要收下這束花。”
錚亮的電燈橙黃光輝揮揮灑灑照在韓彩無懈可擊的白淨肌膚上,就連她直眉瞪眼的模樣都深入人心,此時的她眼瞅著清雅純麗的花束笑問:“你送我白色馬蹄蓮?這是象征正值豆蔻年華青春少女的花朵,難道你想借此奚落我人老珠芒嗎?”
“哎喲,我的姑奶奶,我哪敢這樣做啊,甚至連產生這種想法也不敢有哇!”沈璟舉著手指呈現出向天發誓的誠摯樣,“我送你此話的用意並非你思忖的那樣,白色馬蹄蓮寄語為‘忠貞不渝,永結同心’,之前我不是傷了你嘛,今天我抱著此話不遠萬裏來尋你,就是希望討個喜頭。何況情人眼裏出西施,彩彩在我的眼裏依舊秀色可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