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進入了神殤遺夢。〞木君榭眉頭一皺,臉上浮現出極不自然的神色。
百裏屠蘇將招魂引收入袖中,問道,〝大人,這裏究竟是什麼地方?為何入口在長生者黎丘的神魂之中。〞
風晴雪笑出聲來,眸子中卻沒有一絲笑意,水色取代黑色,變得極為冰冷,還含著一絲哀傷。〝神殤遺夢?不過一方埋葬過去的陵。一樣都是虛假,對嗎?君清司衡。〞她似乎變了一個人,體內被封印的至寒之力再也不甘困於枷鎖,在此時浮現在她的周身。
〝殤妤,是你嗎?〞熟悉的靈力,引得少年的神紋浮現在眉心。木君榭此時竟落了淚,〝當年,我們何等風光,隨著光陰的流動,鴻蒙初開而被創造。我們是道的造物,是法則,是的意誌。將我們作為製衡的棋子,連一個個真正的靈魂都不願施舍,就像一個傀儡,沒用了,便抹去我們存在的一切,降下罰,將我們的血肉與靈氣鑄成製衡。我本來以為焱兒是無辜的,可是他現在竟虛弱至此,連你留給他的招魂引也毀去。我們十二人司於製衡,最終卻如此下場,我隻有一絲記憶遊絲,而你呢?〞
風晴雪似乎變得茫然,她不明白剛才自己為何會出那樣的話,為何會心痛,似乎是自己的心影響了她,棋子,無情,不知為何,她再想到了那素白男子的臉。
〝汝可會恨吾?〞
那個長輩般的人在臨走時,曾這樣問她。流雲,殤妤?殤妤,意為女。流雲為何會此發問,她記得那眼神,似乎在懷念著什麼,充滿了溫柔與包容,似乎就像是父親看著許久未見的孩子一般。
〝父,父真得不要我了嗎?〞一個稚嫩的童聲響起。似乎在什麼地上,一顆冰雪的大樹下,一個白衣人坐在樹下,他的頭發很長很長,鋪滿了地麵,他肩上坐著一個的女童,女童很,隻有他的一根食指那麼高。
白衣人輕輕地將女童捧在自己的手掌心,輕輕合起,放在自己的胸口,〝汝還會回來的。妤,這是汝生來的使命,是無法更改的。〞
一種不屬於自己的情緒,一種無盡的悲傷。她知道,那是殤妤過去的悲傷與失落。
百裏屠蘇輕輕抱著她,〝莫被姐姐的情緒所影響,你與她是完全不同的個體。晴雪是世間獨一無二的。〞
溫和的話語安撫了她那心中的躁動與不安,風晴雪眸子中竟有了一絲笑意。她沉默了半,笑道,〝都怪這裏,竟影響了我的心神,不屬於我的過去,我為什麼要執著。殤妤,我不是你。〞完,她的心中似乎清明了許多,似乎得到了解脫。
〝嗯。〞似乎有人應了一聲,聲音十分輕,輕到隻有她一人能聽到。〝我也該放下了。〞
不知何時,殤妤出現在她的身邊,輕輕擁抱她,〝我要走了,晴雪。我也該放下了。我隻是沒想到還能再見到吾父。他,他沒忘記我。我很開心。〞
〝你,〞風晴雪愣了一下,看著那冰雪的樹,〝你原來一直都在。為什麼不去見蘇蘇,他一直都很想你。你要走了?〞
殤妤後退一步,抬起頭,伸手接過一片雪葉。她輕笑著,〝在他的路上,從來都沒有我。他需要的是你,還有那些他牽掛的人。我,應該是不存在的。道十二製衡,我不屬於他們。〞
〝晴雪,我走了。我祝你永遠平安快樂,不要踏上我的路。焱兒就拜托你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