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蘭竹沒有起身,像是沒有生命的娃娃一樣一片一片撿著地上的碎渣。她的手指不知道被劃破了多少傷口,可她像是一點都感覺不到痛意似的,任由它血流不止。她沒有想過要自殘,隻不過她真的感覺不到疼痛。痛是那些活人才會有的感覺,對她這個半死不活的人而言沒有絲毫意義。
旭東哥有了新女友不要她了,眼前這個男人奪了她的清白,一樣糟蹋侮辱她。她已經在萬劫不複的地獄了,還有什麼好渴望的。
冷幕絕看著她身上不斷疊加的傷口,玄寒的眸子裏閃過一抹挫敗。他不想再虐自己,於是環著常晶晶的腰際就離開了。
冬蘭竹似乎根本不在意他們的存在與否,繼續不斷撿著地上的碎片。直到碎片撿完了,再也沒有可以傷害她的東西,她這才坐地上低低的哽咽出聲。她的衣服沾滿了血跡,地板的冰冷滲透到她的骨子裏。她緊緊咬著下唇,狼狽的不斷擦拭淚水。
福嬸從外麵回來,看見的就是滿身是血的她。他就知道少爺身邊那個女人不是個好東西,才來一次就把冬小姐給折磨給這個樣子。這個少爺對女人還真是不挑,氣死她了!
她趕緊把冬蘭竹扶起身來,拿著醫藥箱就幫她處理傷口。可是當她看清楚冬蘭竹額頭上那道很長的傷口時,不由得倒抽了口氣,“冬小姐,快跟我去醫院。你這傷口要是不縫合,隻怕是要留下疤痕了。”
冬蘭竹搖搖頭,隻是一個勁的掉淚,“沒事的,待會兒就沒事了。”
“這怎麼可以,這麼好看的一張臉留下傷疤真就可惜了,咱們現在就去醫院。”冬蘭竹死活不去,可福嬸拉著她就往外麵走。她是真心把冬蘭竹當女兒的,這些日子看著她這樣忍氣吞聲,她也跟著難受。
冬蘭竹擰不過福嬸,到醫院瘋了十幾針。
福嬸歎息的讓她吃過消炎藥才準她去休息,冬蘭竹強撐起一抹笑意,聲音嘶啞道,“謝謝你,福嬸。”
冬蘭竹躺在床上,窗外的月光點點散落進來。她其實是睡不著的,緩緩的從枕頭下麵拿出一張照片,那是她跟張旭東的合影,是在他二十七歲生日那天她偷拍的。
她纖細的手指懷念的撫摸過張旭東的臉,眼淚在一次失控滾落。她跟張旭東在一起三年,她以為她的守候會換來一個童話的結局。可現在,她什麼都沒有了,不管她如何努力,不管她怎麼改變,她都已經失去他了。明明曾經那麼愛著,走到最後怎麼就是去了呢?
他的溫柔,他的嗬護,他的殘忍,他的嘲諷一一閃過她的腦際,瞬間淚水決堤。
福嬸就知道這孩子睡不著,她端了一碗燕窩粥進來,“你這孩子……不管發生什麼事情,都沒有自己的身體來得重要。快起來,把這碗粥吃了。這可是醫生交代的,你的身體太弱,要好好補補……”
冬蘭竹垂眸,趕緊擦去眼角的淚水。她知道福嬸是真的心疼她,所以接過燕窩粥一勺一勺喝了下去。
昏昏沉沉的睡了一個晚上,她不斷地做夢,夢裏都是張旭東給她的歡樂痛苦。早起,她在廚房裏準備早餐,卻被福嬸告知冷幕絕不會來吃飯,讓她去休息,做飯的事情福嬸包辦了。
吃過飯以後,冬蘭竹就要出門,卻被福嬸給叫住了,“我聽保叔說,你不是……怎麼今天還要出去?”
冬蘭竹有些錯愕,她被辭退的事情,保叔是怎麼知道的。但旋即又想到了冷幕絕,想來保叔是他派來監視她的吧,沒有道理保叔會不知道。她笑笑,情緒比昨晚好多了,“我出去找工作。”
“那你可要小心一點,現在的騙子很多的。”福嬸又囑咐了她幾句,這才放人。
冬蘭竹因為轉身跟福嬸再見,一不留心撞到了剛進門的冷幕絕身上,沒有意外的再度跌坐在了地上。
冷幕絕眸色一沉,絲毫沒有去攙扶她的打算。他居高臨下的盯著她那張還有些紅腫的臉頰,尤其額頭上那刺眼的紗布,冷冰冰的開口,“都沒有工作了,你這是忙著要去哪裏?”
冬蘭竹瑟縮一下身子,驚恐的眼眸對上他的玄寒,“我、我去找……工作……”
“找工作?你確定不是出去找男人?”他嘲諷一笑,用力捏住了她的下巴,灼熱曖昧的氣息噴灑在她的身上,“才剛被張旭東甩了,就迫不及待的要去再找金主了。冬蘭竹,我還真是不能小看你。”
他冰冷的手愛撫著她的耳垂,盯著她胸前飽滿的hun圓眼底不由得閃過一抹暗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