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呢。”秦晟隨手將資料扔到桌上，“邢家每年提供給我的資金不少，占據了組織收入的三分之一。這麼大的利益，說放棄就放棄，我不是很虧麼？”
“那不如你先告訴我，邢家和組織到底做的是什麼買賣。我們再來討論這個話題，如何？”溫沫離笑吟吟地問道，態度十分強硬。
既然是合作，雙方都得拿出誠意來才行。
“當然你也可以不說。可隻要天佑繼承了邢家，我想這個秘密總會有曝光的一天。”她又加了一個砝碼。
“安娜沒做商人真可惜呢。”秦晟砸吧著嘴唇說，“看在我那麼鍾意你的份上，也不是不能告訴你哦。”
他抽出幾麵餐紙細細擦拭著手指頭，“記得當初我給你看過的微信號麼？”
“……有一個人？”溫沫離隱約記得那個微信的昵稱是這個。
“四年前暗殺刑如風的任務，也是他發來的哦。”秦晟不緊不慢地吐出了一個重磅炸彈。
溫沫離瞳孔猛縮：“有一個人是邢家？”
她早該想到的！
那些針對她而來的殺手既然是邢家派來的，又與這個神秘的微信號有關聯。那邢家就是藏在微信後麵的主謀又有什麼稀奇？
“從我父輩起，啊，不對。應該是爺爺輩吧？”秦晟說得很含糊，“組織就和邢家結成了戰略合作關係。由邢家提供經費，供我們訓練人手。而我們要做的，除了幫他們解決一些商界敵人外呢，還要進行邢家的繼承人考核。四年前，你和刑如風的偶遇，包括後麵的暗殺任務，都是考核中的一環哦。”
放在膝蓋上的雙手黯然握緊，溫沫離表情不變：“繼續。”
“隻有通過考驗的人，才有資格做邢家的繼承人。當年對刑如風的考核其實也很簡單。隻要他能察覺到最愛的女人是一個想要他命的殺手，並親手解決掉你，那麼他的考驗也就通過了。”秦晟說得很不經意，“可惜，他讓邢家失望了。這也是當初你下手時，邢家沒有叫停的原因。隻不過……”
“什麼？”溫沫離咬牙問。
“你的選擇讓我們所有人都很意外，也是因為你，刑如風徹底變了。那時恢複意識的他，符合邢家繼承人的所有要素，唔，也可以是歪打正著。”
他說得可真夠簡單的！
溫沫離隻想送他一顆子彈。
當年她的掙紮、痛苦，如風醒來後的絕望，在這些人眼中究竟算什麼？隻為了培養出一個心冷心硬的繼承人，就要親手把兒子推到深淵裏去嗎？
溫沫離第一次這麼痛恨一個家族，就算邢家在歐洲叱吒風雲又怎麼樣？連最基本的人都算不上！
“如果當初我下了死手呢？”她又問。
秦晟莞爾笑道：“一個會輕易被女人殺死的男人，有什麼資格做邢家的繼承人？但是呢，你真要那樣做了，為了給兒子一個公道，邢家也不會放過你。”
“那我還真得多謝邢家高抬貴手！”溫沫離冷笑道，直到現在，她才徹底弄清楚了這一切究竟是怎麼回事。
“別生氣，生氣的女人容易老。”秦晟伸手拿起桌上鮮榨的果汁，笑著喝了一口，“在刑如風掌控了邢家以後，我想這維持多年的考驗約定，就會解除了。”
他的言外之意溫沫離不是聽不懂，想要拉攏組織對付邢老爺子，那麼，這層戰略合作的關係就不能結束。考驗可以廢掉，但提供給組織的資金鏈不能斷，而組織也會為這份錢賣命。
“這麼不人性化的東西，解除是早晚的事。”溫沫離看了下手機。
她反常的舉動讓秦晟警覺，可已經晚了。
一陣眩暈感驀地傳遍全身，一身的力氣仿佛都被抽空了。
他手裏的玻璃杯叮當一聲掉到地上：“你……”
“小琪連夜配的化學藥劑，為了瞞過你，我還特地讓她將兩種不同的成分分開放呢。”她意味深長地看了眼沙拉和摔碎的玻璃杯，“它的藥效比麻醉藥更強，即使是Boss你經過神經毒素的訓練，也扛不住呢。”
“喬安娜！”秦晟暴怒，被欺騙被算計的恨意油然而生。可他的意識卻在渙散，根本不受意誌力的控製。
溫沫離伸手從桌子底下撕下來一個小型錄音筆，在秦晟迷離而又充滿憤怒的目光裏，說：“Boss，陰溝裏翻船的滋味好受嗎？這麼些年，你做事謹慎，沒讓ICPO抓住任何機會，可你也想不到吧，你會栽在我手裏。有了它，再加上我這個證人，相信你的下半輩子會在監獄裏愉快的度過。”
秦晟最後的記憶是溫沫離諷刺的笑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