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爺,這是劉局長訂的水果跟蔬菜,我放在這裏了,麻煩您幫我看一下。”她的聲音溫溫柔柔的,語氣裏帶著謙卑。
門衛處的老大爺看了她一眼,點了點頭。
送完這一家,溫沫離接著按照名單上的地址開去。這一路上她一直小心翼翼,沒有留下任何的把柄,也沒有尾巴跟著她。
中午在一家餐廳裏隨意吃了點飯,她接著把沒有送完的東西一家一家的送。忙到下午三點的時候,有一個電話準時打進了魏明給她的手機。
“您好。”她把電話接了起來。
“槐北路,把東西放到進來的第一根電線下。告訴我你的車牌號。”那人在電話裏冷冰冰的詢問。
溫沫離不喜歡暴露自己的個人信息,這很容易被人抓住把柄。目前的環境不容她去考慮這麼多,但她還是十分冷靜的說:“車牌號我不能告訴你,等我到的時候你就知道了。”
“哼。”那邊的人冷哼一聲,語氣裏帶著輕蔑,“那我怎麼知道哪輛車是你的。”
“東西放下來的時候你就知道了。還有半個小時我就能到。”
“車牌號。”那人很固執,“不告訴我這個,東西我是不會收的。”
她第一次碰到這種情況,送禮這件事兩人本來就是心知肚明才對。這人非要她說出來,要求實在有些無禮,更像是不信任她。她想了想,還是把車牌號說了出來。
“你最好快點。”得到了想要的,電話被那人粗暴的掛斷。
知道了地址,溫沫離也沒有遲疑,她徑直將車開了過去。在開到槐北路口的時候,她放慢了車速,沿路小心翼翼的開始找那人在電話機說的第一根電線杆靠近的花壇。
她一邊觀察著環境,一邊開著車,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
槐北路在C市的西南邊,這邊剛剛開始開發沒多久,一般來這邊的人並不多,基本上都是上班族在這邊租房子住。
現在正值周內又是上班的時間,她在即將靠近花壇的時候發現這一邊路上行人多,在這些行人中東張西望的更多,在暗處還有人一直盯著花壇的位置看。不用再多想什麼,她來之前的猜測已經被驗證。
麵無表情地開著車經過了花壇,溫沫離開過了槐北路。
“那車怎麼還沒過來?”在溫沫離的車開過了有四十五分鍾以後,躲在暗處的一位白皮膚的青年問。
在他身旁的一位膀大腰圓的中年男子說:“可能已經錯過了。”
“錯過了?”白皮膚青年瞪大了眼睛,“可……可我們手上有車牌號。怎麼會錯過?”
中年男子無奈地看了他一眼,“車牌號也有可能是假的。那人很警覺,十分的聰明,我們急躁了。叫他們收隊。”
一路小心翼翼地開著車,在確定身後沒有車跟著後溫沫離回了家。把車停在了車庫裏,她鬆了一口氣。下了車,冷風吹來,背部一涼,她這才發覺自己的後背已經被冷汗浸濕。把車後座裏的蛇皮口袋拉了出來,溫沫離拖著它回了家。
這個東西已經不安全了。
現在這袋子裏的不是楊氏的通關武器,而是定時炸彈。把家裏的衣櫥拉開,她把蛇皮口袋塞了進去。
做完這些,她立刻給魏明打了一個電話。
“要送這些東西的事是不是隻有你跟如風兩個人知道?最後這蛇皮口袋裏的錢要送給誰?你們的事情很有可能已經被人知道了,我今天差點被警察抓住。”一口氣把話說完,回應她的卻是冗長的沉默。
“魏明?”她覺得不對,困惑地叫了聲魏明的名字,隨即她的呼吸聲變得急促起來。
魏明不會在聽到她的發問跟抱怨後還一聲不響,會這麼做的,目前也隻有可能是一個人。
她攥緊了手機,心髒砰砰直跳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手心緊張的有些冒汗,她剛想掛掉電話,卻聽見那裏麵傳來了男人的聲音。熟悉又有點陌生。
“你受傷沒?”他的聲音十分的生硬,雖然是關心卻帶著疏離跟克製。
“沒。”溫沫離也梗著嗓子回答了他。她現在覺得自己的身體仿佛是由冰冷的金屬製成的,她的每個動作,呼吸,肌膚都是僵硬的,不流暢的。
“嗯。”那邊的男人慢吞吞地應了一聲,“沒事就好。”他的平靜之下潛藏著慌亂。
“嗯。”點了點頭,兩人再無言。
透過手機溫沫離能夠清楚的聽到電話那邊男人的呼吸聲,是略帶急促的,她仿佛還能感受到他噴出來的潮濕的熱氣。耳廓不受控製地紅了起來,她慌亂的說:“我還有點事,就先掛了。”
掛掉電話後,她捂著手機,心還砰砰地跳著,仿佛一個情竇初開的小姑娘。
另一邊的楊氏,魏明匆匆推門進來,他額頭冒汗,一臉驚恐的說:“老板,我剛剛得到消息,那人昨天就因為受賄被抓了。夫人……夫人今天還去給他送錢,我們中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