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魏明提到溫沫離,刑天佑的眼皮顫了顫,他張了張嘴,在魏明以為他會說話的時候,忽然閉上了眼睛。
魏明一顆高高懸著的心緊繃了起來,他能從刑天佑的態度中感覺到兩人這次的吵架真的不是普通的吵架,很有可能他們的關係已經到了說散就散的地步!
這個想法刺激到了魏明,他戰戰兢兢地拿起了放在床頭櫃上的外賣,笑著說:“老板,這是您的外賣。”
床上的人連眼皮都沒有抬一下。
溝通失敗,魏明隻好把東西又重新放了回去。
他坐在床邊尷尬的手腳都不知道如何安放。老板肯定是不想看到他的,可是他卻必須留在這裏。如果是他現在躺在這裏睜開眼希望看到的人也是嚴霜吧,他自認為自己很能理解刑天佑。
要不還是把夫人叫過來?
魏明受不了屋裏詭異的氛圍,他小心地挪著步子,走出了病房。
聽到門被關上的聲音,刑天佑睜開了眼睛。他偏過頭,視線微微向上移就看到了放在塑料袋裏的紙盒,他盯著紙盒上印的餐廳的名字,恍然間想起來溫沫離也愛吃這家的東西。
他用手撐著身體坐了起來,把紙盒拿到了懷裏,一瞬間他發覺自己沒了胃口。勉強吃了一口,裏麵的食物卻不再是記憶中的味道。
魏明站在走廊裏仔細地用自己的商業頭腦分析著目前的局勢,在他看來夫人應該對老板還是關心的,不然不會在把老板送到醫院後還給他打電話讓他過來照顧老板。可是一想到溫沫離那冷淡的性子,他又覺得不是那麼回事。
而且現在刑天佑的態度也很能說明問題,在聽到他提到夫人的時候老板明顯是有反應的,他當時應該想說些什麼可是最後又什麼都沒有說。老板不像是會在他麵前克製自己情緒的人。
一時間,一個大膽的讓他覺得渾身顫抖的念頭冒進了腦海裏。
難道他們兩個已經分手了?
這個想法在魏明的腦海裏揮之不去,他在走廊裏焦灼地來回走著,決定還是探探溫沫離的口風。
按下溫沫離的號碼時因為擔憂他的手一直抽搐著,在聽到電話撥通以後,那陣抽搐的感覺轉移到了他的心髒。電話響了一陣才接起來,魏明盡量使自己的語氣聽起來平和,“夫人。”
電話裏傳來溫沫離克製壓抑的聲音,“魏明,你突然打電話過來是出了什麼事嗎?”
“沒有。”魏明聽懂了溫沫離的關心,“我就是想跟您說一聲,老板已經醒過來了。”
“哦。”那邊的語氣明顯放鬆了一些。
“隻是。”魏明決定加一把火,“老板現在不肯吃飯。我怎麼說,他都不肯吃。夫人,您有沒有什麼辦法?”
我能有什麼辦法,溫沫離腦海裏一瞬間冒出來的就是這一句。自嘲地笑了笑,她建議道:“既然他不想吃就暫時別勉強他了。你去問問醫生,如果醫生說一頓不吃也沒什麼就別管他,如果醫生建議吃飯,你就給他買點流質的食物好了。”
她的這個建議十分冷靜,隻從刑天佑的健康角度出發,沒有顧及他的個人情緒。
魏明並不覺得他買點流質的食物刑天佑就會吃,他十分為難的說:“可是老板要是還不吃飯,那該怎麼辦?”
“那就讓他餓著吧。”溫沫離的聲音帶了點冷冽。
魏明一愣,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電話已經被掛斷了。
餓著?他又不是夫人有老板的愛護身。讓老板餓著,這不是在讓他找死嗎?魏明現在很想念遠離紛爭的歐洲。
“怎麼了?刑天佑有小情緒不吃飯了?”米小琪在一旁把溫沫離跟魏明的對話聽了個大概,看溫沫離掛了電話時眉間的那一抹帶著憂愁的怒意,她不禁歎了口氣。
“嗯。”溫沫離點頭,語氣不平。
米小琪知道溫沫離擺出一副對刑天佑不滿的態度是因為她覺得刑天佑糟蹋了自己的身體,但是到了如今的這個地步,她無法再認同溫沫離的感情,“如果我是刑天佑我恐怕也吃不下去這頓飯。可能之後的許多頓飯我都會吃不下。”
“為什麼這麼說?”溫沫離心裏認同米小琪的話,卻還是好奇她會給出怎樣的解釋。
“很簡單啊,我愛了這麼多年的人要跟我分手,我不吃幾頓飯來表達一下我的傷心也很正常吧?就你現在這幅覺得他矯情的態度可是有些多管閑事了。你別忘了,分手是你先提的。”
米小琪在故意刺激溫沫離,溫沫離卻不是那麼容易激怒的,“對,我們已經分手了。”
“既然如此,我能問問你跟他分手的理由嗎?”作為一個旁觀者,她十分的清醒,這種清醒中甚至帶了一些冷酷的特質。
吵架的時候因為意識的不清楚,基本上所有的話都是沒經大腦說出來的,這種話一般說過也就忘了。現在聽她問起來,溫沫離的神色中露出了一種茫然,“因為他不尊重我,答應我的事扭頭就能出爾反爾。我為了他犧牲了太多的個人時間,我也想要有我自己的事業跟生活,可他總是不支持我。我現在根本記不得以前的我是怎樣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