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明聽出了話裏的催促之意,他上前一步,帶點討好的說:“老板,我還有一件事想問您。”
“什麼事?”
“夫人有告訴您嚴霜在跟她說我們兩人吵架了,當時是個什麼表情嗎?”魏明這次也問的很直白。
刑天佑一聽,立刻明白了魏明的意圖。
他猜魏明多半是想摸清了嚴霜的態度好決定如何處理這件事。昨晚溫沫離給他說起嚴霜跟魏明的事情時他正心猿意馬,也就沒有多聽。現在魏明問起來,他仔細回想了一下,含糊的說:“好像是哭了,我也不太記得。”
嚴霜哭了,魏明有些意外,心忽然就像被人狠狠地擰了一下,一跳一跳的疼著。
他點了點頭,恭敬地朝刑天佑說:“那老板,我就先回去了。”
一直走到自己的辦公室,魏明還有些愣神,他沒想到嚴霜會哭。
嚴霜給他打電話說分手的時候他就知道她說的是氣話,這話雖然是氣話但還是傷了他的心。為了讓她明白無論如何生氣,分手這話是不能隨便說的,他立刻同意了分手,也沒告訴她離開歐洲回到楊氏的事情的真相。
現在一聽說她哭了,他立刻就後悔了。拿出手機對著通訊錄裏的那個電話號碼盯了好一會兒,他還是把手機揣了回去。
等到了嚴家再說吧,魏明想著。
知道嚴霜因為他同意分手還哭了的事後,魏明在自己的位置上就坐不住,他總覺得這椅子下麵有針在紮他的屁股。好不容易熬到了刑天佑出門,他的心情又由焦急轉為了忐忑。
刑天佑也看出了魏明的心不在焉,他也能猜到是為什麼,便慢悠悠地在商場裏轉悠。一邊走一邊說:“嚴叔叔是個講究養生的人,他不抽煙,飯後喜歡喝一杯紅酒。你選幾瓶紅酒給他送去就可以了。不過在商場裏買紅酒給他好像不那麼夠誠意。”
話說完,兩人的腳步同時頓住。刑天佑這時又說:“他平時喜歡喝茶。現在入春了,是喝西湖龍井的時候。”
老板都說到這個地步了,魏明又有什麼不明白的。他立刻說:“老板,我家裏剛好有幾瓶珍藏的紅酒,還有些好茶葉,我現在開車回家去拿。”
他太心急了,以至於在跟刑天佑說話的時候用的不是疑問句而是肯定句。
刑天佑也沒有計較這些。他知道魏明是個愛酒的人,在酒這個字上非常精通。魏明自己珍藏的紅酒,那必定是好酒。平時這個人都把好東西藏著掖著,現在肯拿出來他很開心,“嗯,一起過去吧。”
到了魏明的酒窖,刑天佑看到這些紅酒,睨了他一眼,打趣道:“我有點懷疑你是不是把老爺子酒窖裏的東西偷出來了。”
刑天佑這麼說無疑是對他的品味的肯定。魏明嗬嗬一笑,“這些都是我多年的積蓄。”
“魏明啊。”刑天佑摸了摸紅酒瓶說:“楊氏現在正是缺錢的時候。你也知道現在有人舉報我洗錢,楊氏雖然沒有這樣做,但有人要是摸黑楊氏也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所以這上下的關係都需要打點。錢雖然有用,但你的這些酒可是好東西。”
他的話說的很直白,就差沒從魏明手裏把酒搶走了。
魏明這些年跟在刑天佑身後,身家自然是非常肥厚的,他跟刑天佑現在就是利益共同體,別說拿幾瓶酒,就是把他的酒窖搬空都沒有問題。他當即拍了胸脯說:“老板,你有沒有看順眼的,我送您。”
刑天佑向他投去了讚賞的一眼,“明天我就叫你們夫人來搬。”
雖然有了心理準備,但真的聽到刑天佑的話時,魏明的眼皮還是不可避免地跳了跳。
拿了酒跟茶葉,魏明載著刑天佑去了嚴家。
這是魏明第三次到嚴家,第一次是送嚴霜,他當時隻遠遠的看了一眼,見那鐵門混黑,在夜裏散發著森然的氣息,那時他唯一的感受就是他跟嚴霜兩個人之間隔著的恐怕不止是一道鐵門,還隔著一座不了跨越的大山。
第二次他到嚴家是送溫沫離,那次的他把車開到了山腳下,近距離的看到了那扇鐵門他才發覺那上麵其實有很多劃痕還有一些鐵鏽,這扇門倒也沒有初次見麵時那麼可怕了。
今天是他第三次來嚴家,他既是送刑天佑來的,也是代表他自己來的。這次的他直接開車上了山,他終於穿過了那扇鐵門。他跟嚴霜之間的那個障礙已經不見了。
看著眼前的翠綠青山,魏明隻覺得豁然開朗,整個人顯得格外意氣風發。
刑天佑在後座看到了魏明神色的微妙變化,他低頭笑了笑,覺得自己今天提出帶魏明來嚴家沒有做錯。
他已經迫不及待地想看到魏明跟嚴霜見麵的場景,迫不及待地想把看到的場景告訴溫沫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