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不那麼自私,多尊重嚴霜,她會喜歡他嗎?答案可能是一樣的,她不會。但至少他們兩個還可以繼續是朋友。口中苦澀,他大口地咽下茶水,覺得那刺被咽下去了之後他才說:“是人都是自私的,愛也是。我的行為是錯誤的,但是我今天過來不是來接受道德審判的。我過來是想請你們幫幫霜兒,讓她以後。”原本還有一肚子話要說的他突然停住,沉默了半晌,刑天起的臉上露出了苦笑,“讓她能跟她喜歡的人在一起。父親那邊你們不用擔心,我會去跟他說,讓他取消這次的婚約。”
刑天起的話往好裏說叫冠冕堂皇,往不好的方麵說叫強人所難。如果是以前,刑天佑要把他攆出去了。他為什麼要去幫一刑天起喜歡的女人?
但他對嚴霜始終心裏有愧,魏明又跟在他身邊這麼多年,這兩個人的事他自然不會坐視不管,“就算你不說,我也會幫他們。”
有了刑天佑的承諾,他放心了許多。低頭看了下表,他起身告辭,“我知道你們不想看到我,我想說的話已經說完了,我就先走了。天佑,這次的事就當我欠了你一個人情。”
刑天佑可不覺得刑天起能還上欠他的人情,但聽到他這麼說,他還是感覺到了詫異和一絲悲涼。他不耐煩地揮了揮手,掩住了自己的情緒,“要走就走,你怎麼還那麼多的廢話。”
刑天起笑了,轉身出了門。
半開的大門裏他的身影漸漸模糊成了一個小點。
溫沫離看到失落寂寥的刑天起,心裏沒有一絲同情。今天刑天起的做法雖然是在幫嚴霜,但又何嚐不是他在為自己的良心贖罪。他明明知道嚴霜有喜歡的人,卻還在嚴家最艱難的時候用利益把嚴霜綁在身邊。他滿足的自己的私心,卻忽略了嚴霜的心情。他到今天的這個地步是自作自受。
她歎息一聲,轉過頭,刑天佑就站在她的身後,一雙眼睛在她的臉上停住。
“怎麼了?”她困惑的問。
刑天佑眯起了眼睛,小心翼翼的打探,“老婆,今天這件事你有沒有什麼話要說,或者受點一點啟發?”
剛才她諷刺的刑天起的時候恰巧看到刑天佑那個欲言又止的眼神,她知道事後他肯定會翻舊賬。溫沫離卻不想這麼爽快的說出自己的想法。她皺眉想了想說:“我倒是有話想說,你為什麼要答應刑天起的要求,難道你對嚴霜還餘情未了?”
刑天佑頓時有些鬱悶,感覺讓自家老婆服軟真的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她這句話不過是用來堵他的而已,他便很是認真的點了頭,“我是對嚴霜餘情未了,但是。”看麵前的女人目光驟冷,他忙解釋道:“我對她隻有愧疚之情而已。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為什麼幫她,怎麼還要提這件事。”
說到最後,他有點委屈了,語氣裏全是對溫沫離的控訴。
溫沫離這時也有點心軟,她既然決心要改變了,此刻也算的上是一個好機會。
她上前一步抓住刑天佑的手,然後將他的右手攤開,把自己的手打開,她左手的指拇順著他的右手的指縫落下,兩個人的手十指緊扣在了一起。
她看著兩人緊握在一起的手,慢慢的說:“以前的事的確是我做的不對,我隻顧慮了我自己的心情,沒有考慮到你的心情。如風,以後要是發生有關於我們兩個的事情,我會跟你商量後再做決定的。我保證。所以,過去的事就不要再提了。我不會再提起你的,你也不要再提起我的。”
他握著她柔軟的手,隻覺得自己的心仿佛被她抓在了手中正細心的嗬護著。刑天佑低下頭,發覺她瑩白的耳垂變成了嫩粉,忽然有些恍惚。主動服軟對性格剛直的她來說是有些強人所難了。他便伸出左手努力地想要包住兩人緊握的手,“安娜,以前的事我從來沒有怪過你。就算有,那也都過去了。就像你說的,過去就過去了,我們都不必再提。我也不想跟刑天起一樣,最後跑去讓別人幫自己喜歡的人,而自己卻落得孤身一人的下場。”
刑天起的事是對他們的一種警醒。
太過自私的愛情終究沒有好結果。
可是,刑天佑也會忍不住想,如果他跟刑天起一樣喜歡某個不喜歡他的人,他會怎麼做?
他想他一定會想盡一切辦法跟那人在一起。不同的是,他不會像刑天起那樣急躁,他會徐徐圖之,讓那人心甘情願地留在自己的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