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沫離冷著臉,拉了米小琪就要上車。
男人卻追了上來,大聲問:“小姐,能留一個聯係方式嗎?”
周圍本來懨懨的排著隊的人都用一種看戲的神色看著她們三人。
米小琪隻覺得這人腦子有病,拉了溫沫離的袖子要讓她上車。
溫沫離卻怔住沒動,眉頭微皺,看著男人沒說話。
米小琪心中的警惕更深了,“安娜?”
“我沒事,”溫沫離對她笑了笑,轉身走到了男人的跟前,伸出手,“筆。”
眼前的手指纖長潔白,像上好的羊脂玉,沾不得一點汙穢。一個笑容慢慢浮現在男人的臉上,他從背包的側袋拿出一隻筆遞給了溫沫離。
溫沫離直接把電話號碼寫在了男人疊好的地圖上。
男人臉上的笑容變得燦爛,卻沒到眼底,“到時候跟小姐聯係。”
溫沫離沒看他一眼,直接上了出租車。
等坐到位置上,她這才發覺自己的後背已經驚起了一身的冷汗。
“你到底是怎麼回事?那個男人你是不是認識?”不待溫沫離解釋,米小琪皺眉問她。
知道自己剛才的異常肯定瞞不過她,溫沫離倒也沒打算隱瞞。深吸了一口氣,她飛快地瞅了一眼前座的司機,小聲在米小琪的耳旁說:“那個男人跟那天差點殺了我的殺手長的一模一樣。”
“怎麼會?”米小琪的雙眸也漸漸冰冷,“他沒死?回來找我們報仇?”
“不會。”溫沫離否認了這種說法,“那天的那個男人是被如風開槍打死的。劉隊長幫如風承擔了這個責任,覺得對不起自己的職業才辭職的。所以他肯定不可能複活。我覺得這個男人是他的兄弟,特意回到C市來找我報仇的。”
“那你還把聯係方式給他,你瘋了嗎?”
“我沒瘋。”溫沫離的目光變得堅定,“與其讓他躲在暗處,還不如把他放在我們眼皮子底下。至少他要做什麼,我心裏有數。而且,就算我不給他聯係方式,他就找不到我了嗎?”
雖然她說的有道理,米小琪卻還是覺得不安,“可是那樣也更利於他對你不利。”
“我會保護好我自己的。你不用擔心。”
“這事。你還是跟刑天佑說一聲比較好,不要自己拿主意。安娜,在組織這些年,我沒怕過什麼。可是上次我受傷的時候,我是真的怕了。以前覺得生活沒意義,所以也就無所謂。現在好不容易……”米小琪頓了頓,眼底的擔憂一重高過一重,“你別做傻事。”
溫沫離輕輕地歎了一口氣。
以前她們孤身一人自然什麼都不怕,再大也不過是一條命的事。她們既然入了這行,自然也沒把自己的命放在心上。
可是現在卻不同了,因為遇見了某個人,而對生活有了重新的認識,有了新的希望。
“我會告訴如風的。”她握住了米小琪的手,“隻是現在還不行。等我摸清了他的底細,我就會把這件事交給如風來處理。”
“安娜。”米小琪沒想到她這麼固執。本來還想再說她幾句,但她的目光已經移向了別處,顯然是不想再提這件事,隻好把話咽回肚子。
第二天一早,在餐桌上和刑天佑吃早飯的溫沫離想起了在機場的事。昨天米小琪跟她說的話她想了一夜,猶豫著要不要提前和他說一聲。
刑天佑見溫沫離神色閃爍,不禁問道:“怎麼了?”
看到他探究的神色,又見他的眉間有著淡淡的倦意,溫沫離衝口而出的話又咽了回去。
這些天刑天佑處理的事太多,還是等過兩天再說吧。她喝了一口牛奶,想起了昨天在機場跟米小琪開的那個玩笑,便故作悵然的說:“你以後最好矜持一點。別再那麼厚臉皮了,我都受了你的影響。現在小琪都知道笑話我了。”
刑天佑聞言皺起了眉,他盯著手上的那塊麵包,在快要把它盯出一個洞時,他鄭重地點了頭,“老婆,你放心,我以後一定會變得不要臉一點。”
變得不要臉一點就能抵消變厚了的臉皮?
溫沫離那口入了喉的牛奶差點落不下去。
刑天佑笑嘻嘻地去了公司。
看他神色如常,知道他沒有起疑,溫沫離放了心。
楊氏。
魏明正站在刑天佑的辦公室內。
“老板。”見他背對著自己半天沒有動靜,魏明上前喚了他一聲。
刑天佑轉過了身,若有所思地看著他,“你說。”
“刑天起那邊……”
他的話還未說完,刑天佑就打斷了他,“那邊我已經有辦法了。你剛回來,我放你半天假讓你好好休息一下。休息好了,你幫我去查一件事。”
“什麼事?”
刑天佑那雙平靜幽深的眼眸裏起了波瀾,“去幫我查查夫人昨天離開樸中基的餐廳後見過哪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