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頭,觸到莫子淳眼裏的諷刺,可是那層諷刺很薄,刺破這層薄膜之後的卻是滿目的淒涼與瘡痍,看的溫沫離心也涼了一片。
她終於懂了。
她終於明白了刑天佑在碰到她自以為做了為他好的事情的時候的心境了。
他大概也是這樣,這樣難過,痛心,而又無能為力。
隻是他不會那麼直白的把情緒展露出來,他會笑,會表示諒解,會包容她。可是那雲淡風輕的背後恐怕是一片荒涼。
明明很不解,卻還是要笑著。
刑天佑恐怕比莫子淳更難受。
她再也沒有為米小琪的行為辯解著什麼,她偏過頭,不敢再看莫子淳的雙眼。
“對不起。”
這句話既是她替米小琪對莫子淳說的,也是她對刑天佑說的。
聽到這話的刑天佑走到莫子淳的身邊,把莫子淳拉開了,“煙來了。”
剛才出去的保鏢拿著一口袋的煙回來了。
刑天佑隨便從裏麵拿出一盒,遞給了莫子淳。
莫子淳抽出一支,點火,香煙燃了起來,有些繚繞。
他的動作並不嫻熟,卻也算不上生疏。
估計以前抽過煙,次數不頻繁。
重重地吸了一口,煙氣蔓延到肺部,深入他的鼻腔,嗆的他劇烈地咳嗽了起來。
刑天佑見他如此,也拿了一支煙。
兩個不在同一頻道的聲音同時咳嗽起來。
溫沫離此刻的心情才不算特別恐慌,大概他們四個人這時才真正有了點同仇敵愾的架勢。
兩個男人在走廊裏一直不停地抽著煙,抽了兩包,刑天佑跟莫子淳兩人的嗓子已經全部沙啞了。
兩人的眼睛也是一片通紅。刑天佑是被嗆成這樣的,莫子淳的就不得而知了。
在孜孜不倦地消耗了兩包煙後,手術室外的燈滅了。
溫沫離三人的身體同時緊繃,目不轉睛地盯著那門口。
手術室的門打開,可能是天堂,也可能是地獄。
溫沫離全身的血液都快要凝固了,這比被人拿槍指著更讓她恐懼。
穿著手術服的醫生走了出來,他取下口罩,像在宣判命運,“手術很成功。病人身上的出血點已經全部止住。不過她現在失血過多,意誌力比較薄弱,這幾天還都是危險期。現在她還需要在ICU裏麵住一段時間。”
聽到醫生這樣說,三人鬆了一口氣的同時又吸了一口氣。
莫子淳繼續詢問醫生具體的情況。
米小琪被剩餘的醫生跟護士推了出來。
溫沫離趕忙跟上去。
床上的米小琪臉色蒼白如紙,她的雙眼緊閉著,呼吸聲微弱。
跟著護士到了病房的門口,溫沫離被推了出去。
她看著米小琪被抬上病床,插上了呼吸機。
“你是病人的家屬?”從病房裏出來的護士警惕地看著溫沫離。
“我是她朋友。我跟她男朋友一前一後過來的。”溫沫離回答。
護士點了點頭,看她的眼神也和善了許多,“你先回去吧,你在這裏等著也沒用。她現在情況還比較危險,今晚肯定也醒不了。”
“那她要什麼時候才能醒來?”之前在手術室門口,溫沫離聽到過醫生說米小琪情況危險,也有相應的心理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