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已經晚上十一點,張強這個時候打電話過來未免有些不太禮貌。
不過也好,溫沫離雖然覺得有些奇怪,她還是接了電話。她想趁著這個機會讓張強找別的心理醫生。
“溫醫生。抱歉這個時間打電話過來。”張強的聲音含著歉意,“今晚聽莫先生說您一般都是一周看一次病人,我們少爺的情況比較特殊,您能這一周每天都過來看一下嗎?”
張強的話正好給了溫沫離拒絕的機會。
“抱歉,我的時間都是均勻分配給每一個病人的。如果我每天給你們少爺看病,這必然會占據其他病人的時間。關於這一點,我不能答應。在C市還有許多比我更好的醫生,如果你需要每天都有時間的話,我建議你最好找其他的醫生。我認識一些在這方麵非常有研究的醫生,可以推薦給你。”
溫沫離的話說的十分誠懇,張強感受到了溫沫離言語之中表達的強烈的想要推掉這份工作的欲望。自己的話給了溫沫離一個可趁之機,張強相當懊惱,他偷偷抬眼看了一眼在椅子上漫不經心地搓著自己指甲的翟淩雲,張強的右眼皮跳了跳,“溫醫生,你是莫先生推薦給我們的。除了你,其他的人我無法信任。醫者父母心,我們隻需要占用您這一周的時間。其他病人這段時間可以到其他醫生那裏去看病,他們的治療費用,我們會負責。”
張強為什麼如此執著的非要她去給翟淩雲看病?而且為什麼張強在聽到她拒絕後,聲音會那麼緊張?
溫沫離想不明白。張強的這一切行為應該都是收人指使。她直覺指使張強的人並非衝著她來的,他衝的人應該是刑天佑。
樹大招風,溫沫離太清楚這一點。無論如何,她都不能答應。
“實在抱歉。正因為醫者父母心,我無法拋棄我其他的病人。在心理治療的過程中,換醫生是一件非常危險的事情。正好我還未對你們少爺展開治療,你們還可以找找看別的醫生。”
不等張強再說話,溫沫離直接掛斷了電話。
脫口而出的話被哽在了喉嚨裏,張強握著手機的手開始顫抖。
“她拒絕了?”翟淩雲的聲音像是在遠處傳來。
“是。”張強低下頭,一個字被他說出了好幾個音調。他現在內心慌亂的很。
“看來我們的戲演的不夠好。”翟淩雲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屋裏沒有開燈,月光鋪進來也僅能照亮一席之地。
張強在夜色裏看見翟淩雲朝他走來,那人一頭金色的長發在黑暗中極為的耀眼。翟淩雲的這頭金發,總是會讓張強許多年前在英國的那個午後。陽光落在翟淩雲的身上,形成好看的陰影,他的一頭金發在陽光下像發著光,好像可以照亮每一個人的眼眸。
那時的翟淩雲是天之驕子,渾身都發著光。
直到現在張強都會偶爾想起那個午後,如果那一天他沒有在午睡時多睡了一會兒,會不會他們就不會再是這樣的命運?
人生,仿佛就是由許多陰差陽錯造成的。
張強走神的片刻,翟淩雲已經走到他的身邊。
“你又想起以前的事了?”翟淩雲居高臨下的看著他,眼裏漆黑一片。
張強低下頭,沉默不語。
翟淩雲笑了,這笑聲月光還要淺薄,“都過了那麼久的事了,難為你還記得。”
張強攥緊了拳,咬著牙不回答。
他記得是因為耿耿於懷,而少爺是因為……念念不忘。
見張強不搭話,翟淩雲知道他心裏的怨氣,也不怪他,畢竟這麼些年張強一直對他忠心耿耿。張強會淪落到這個地步也算是受了他的牽連。
“你說有什麼辦法能讓溫沫離過來?”翟淩雲窗前駐足,自顧自的說著。
“刑家斷了楊氏的資金鏈,莫氏現在坐視不管。”翟淩雲望著窗外漆黑的樹影,漸漸露出了一個笑容。那笑容在月光下被蒙了一半,看上去格外的詭異。
走回自己的臥室,翟淩雲給莫子淳打了電話。
“你怎麼會打電話過來?”莫子淳的語氣相當的不友好。
“有個事想請你幫忙。”把頭靠在床頭上,翟淩雲翹起來二郎腿。
莫子淳聽到翟淩雲那副高高在上的語氣就來氣,但是一想到自己想要的東西還在他的手上,他生生忍住了這口惡氣。
“什麼忙?”
莫子淳這麼爽快的答應,翟淩雲略覺得無趣。他調整了一個自己的姿勢,對刑天佑說:“讓溫沫離明天來給我看病。”
又是溫沫離!莫子淳皺起了眉頭。他身邊的這些人一個個跟中了溫沫離的毒似的,每個都那麼稀罕她。
他承認溫沫離是個有魅力的女人,但人人都喜歡的女人在他心裏就像美杜莎,看都看不得。
莫子淳對溫沫離不感興趣,但莫子龍畢竟喜歡著溫沫離。不清楚翟淩雲接近溫沫離的目的是什麼,莫子淳並不想讓溫沫離冒這個險。因而莫子淳直接拒絕,“我可沒有操控別人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