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子的聲音越是大聲就表明他越是心虛。
刑天佑拿走老爺子手上的電話,一雙眼睛布滿怒意,“父親您要是不告訴我,我就隻好自己打電話過去問。我也很想知道到底是您強權下的威脅比較重要,還是我跟魏明的兄弟之情重要。”
刑天佑這話明顯是在諷刺老爺子隻看重權力不顧念他們的父子情份。老爺子歎了口氣,臉上像又添了幾條皺紋,“你覺得是什麼?”
心髒不停地狂跳著,答案呼之欲出,“安娜是被你派人綁走的,是不是?她根本不是自願離開。”
定定地看著刑老爺子,老爺子先點了點頭,後又搖了搖頭,“你說對了一半。我是派人綁走了她,但離開你是她自願的,不是我強迫的。天佑,這個女人,你看走眼了,她根本沒有你想的那麼喜歡你。”
“若不是父親您派人綁走她,她怎麼會離開?”知道溫沫離不是主動離開的,刑天佑已經聽不進去任何話,他不無譏諷的說:“難不成父親您想說她沒有奮力抵抗?”
自己的兒子為了一個女人一直鑽牛角尖,還如此諷刺自己,老爺子也被氣到的同時也有點壞事被揭穿的惱羞成怒。
他指著刑天佑的鼻子厲聲說:“那女人被我綁走後要求見過我一麵!是她親口對我說的,就算我不去綁她,她自己也打算走的!你現在是想說我在說謊嗎!人我都承認抓了,我需要為這點事情騙你!”
“喬安娜是你的命根子,你的父親就一文不值是不是!”老爺子的怒氣並不能被他說的這一兩句話發泄完,重重地喘著氣,目光落到書桌上的茶杯上,老爺子拿起茶杯砸到了地上。
這一聲脆響後,刑天佑沉默了良久。許久以後他抬起頭,目光森然,“如果不是父親你一次又一次的用為了我好的理由逼我跟嚴霜訂婚,或許在這件事上我還會選擇相信你。或許今天我也不會在你跟安娜之間毫不猶豫的選擇安娜。”
這麼說來一切都是他的錯?老爺子怒極反笑,當初他逼著刑天佑跟嚴霜訂婚時,刑天佑不也沒全力反抗嗎,這說明他其實也在掙紮,也在搖擺!現在他居然好意思來責怪他!眼看著刑天佑要走出房間,老爺子喊道:“你給我站住!今天你要跟嚴霜訂婚,你難道還想去找那個女人?你要是敢去,你信不信我大不了不要你這個兒子,我也要讓你這輩子再也見不到她!”
刑天佑的步伐頓住。他回過身,冷笑,“才綁了你兒子喜歡的人,又剛威脅了你兒子最得力的助手,現在又要威脅你自己的兒子?你這些年也真是活的充實。”
假裝沒聽見刑天佑的諷刺,老爺子妥協道:“今天是你跟嚴霜訂婚的日子。隻要你中午把這場婚給我訂了,我會讓人把喬安娜送到你身邊。”
“你在我這裏已經沒有了信譽。”
刑天佑要是真的走了,這場訂婚儀式就會變成整個米國的笑話。不僅刑家沒臉,嚴家也會沒臉,到時候兩個家族說不定還會交惡。
刑家在中國的產業不僅會因此受到打擊,在米國信譽的可能也會因為這場鬧劇毀於一旦。而他這個家主,也可能會成為刑家的罪人。
無論如何,都不能讓刑天佑走出去,老爺子的臉微微發白,“那你可以走出去試試。現在隻要我一句話,喬安娜就會沒命。我倒要看,是你的人快,還是我的人的槍的快!”
父親想殺了安娜!刑天佑的心一緊,把手攥成了拳,又慢慢鬆開。他長出了一口氣,咬牙切齒說:“好,我一定不會在訂婚儀式上丟了父親您的臉!”
刑老爺子鬆了一口氣,頭又開始發暈。他忙從口袋裏掏出降血壓的藥,一口服了下去。
還是棋差一著,老爺子閉上了眼睛。他太心急了,才會讓事情變成這樣。
等這場訂婚結束,喬安娜這個女人他是不會再留了!刑老爺子一拳重重砸在了桌子上。
醫院裏,魏明不顧遺囑出了院。他一邊換衣服,一邊接電話,“知道夫人被藏在哪裏了嗎?”
“是刑家在郊區的別墅。”
“我知道了。你們先過去,我馬上就來。行事小心些,注意安全,也要保證夫人的安全。”
掛了電話,魏明走出醫院,已經有車等在了那裏。他坐到後座,對司機說:“去山頂別墅。”
現在他們暴露了,也不知道老爺子會不會把夫人轉移了,但願一切都來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