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洋樓外一輛爛大街的小型SUV緩緩停下。
“你來這兒幹嘛?”溫沫離放人進門,語氣很不善,“路上有沒有被人跟蹤?”
邢天佑晃了晃手裏的外賣,見她神色疲倦,精神也不太好,偷偷樂了:“昨晚失眠了?”
“唔。”溫沫離點頭,回家已經接近五點半,睡了不到兩個小時,勉強也能算失眠。
“沒有我在身邊,你就不會照顧自己。”邢天佑心裏有些甜蜜,也有幾分憐惜和怨怪,把碗筷擺好,“吃完再睡會兒,我留下來陪你。”
“不用,”溫沫離優雅喝著青菜粥,頭也沒抬,“你不方便待太久。”
“放心吧,沒有人會發現我來過這裏,”邢天佑篤定道。
溫沫離皺眉。
“而且,有我在身邊,你會睡得更香。”
“三歲小朋友,太自信小心被打臉哦。”溫沫離哭笑不得地看著他,“就是有你在,我才做不到安心,狗仔能找到別墅,誰也保證不了他們不會找來這裏。”
風波沒有平息,他的每一次行程都有可能遭到監視。
“乖,一會兒自己回去。”
“你忍心讓我獨守空閨?”邢天佑慘兮兮道,忽然起身湊到溫沫離眼前。
“做什麼?”身體微微後仰,拉開了距離。
“你看。”邢天佑指著自己發青的眼圈,“我昨晚想了你一夜,老婆,你不在,我沒人抱,根本睡不著。”
他的眼睛裏布滿了血絲,配上一雙黑眼圈,看上去憔悴極了,溫沫離有些心疼。
邢天佑眼睛亮了一下:“就讓我留下來嘛,老婆……”
撒嬌一樣的語氣,讓溫沫離最後的遲疑也打消了:“隻有這一次,休息好馬上就走。”
對他,她依舊狠不下心,隻是睡一會兒,應該不會有事吧?
“好。”邢天佑一口答應下來,摟著她徑直往臥室裏走。
老婆在懷,邢天佑這一覺睡得前所未有的安穩,他沒有說謊,家裏沒有她的身影,昨晚他輾轉反側,幾乎是拉著魏明談工作談過去的,天一亮就火急火燎趕過來,隻為了能早一點見到她。
察覺到腰間的手在收緊,溫沫離翻過身,撐頭看著裝睡的男人:“醒了就起床。”
睫毛顫抖幾下,沒睜眼,連呼吸也保持著均勻的頻率。
“邢三歲!”溫沫離好笑的捏住他的鼻子,“別裝了啊,起來,你該回去了。”
“老婆,別吵,再讓我睡會兒。”邢天佑是打定了主意,能賴多久賴多久,伸手一撈,把她緊緊抱住,下巴不自覺在她的香肩上蹭蹭。
“再睡天就黑了。”強行掰開他的胳膊下床,“給你三分鍾。”
說完,溫沫離走進浴室,不一會兒就把牙膏、毛巾、刮胡刀備好了。
敞開的滑門裏,她專心致誌忙碌的背影,美好得讓邢天佑不舍得移開眼睛,赤腳靠近,雙手從後探過來,把小小的她圈在洗手台邊。
“老婆,我餓了。”
“別過分啊,”這麼多年他的心思,她會猜不透?“說好的,隻留你在這兒補覺。”
“可我真的餓了嘛。”剛剛睡醒,他的聲線透著幾分迷人的沙啞,又有意磨她,話說出來,就像一個受了委屈的孩子一般,令人想要憐惜。
溫沫離的意誌很堅定:“往商業街開六百米,十字路口拐道,有一條餐飲街,那裏可以滿足你所有的需要。”
該死!那些人瘋了嗎?把餐廳開到這麼近,邢天佑暗暗咬牙切齒著,可麵上卻是一副可憐樣:“我挑食。”
“……”溫沫離無奈撫額。
“隻吃你親手做的。”邢天佑霸道的宣布道,“我是有老婆的人,為什麼要在外麵吃餐廳?”
這家夥是打算把幼稚的本色發揚到底?溫沫離沒好氣的掙開他的禁錮:“行啊,廚房裏有食材,我做一份冷麵你打包帶走。”
想用這個借口繼續留下來,不可能。
“我不吃麵。”邢天佑說道。
“那真不好意思,食材不夠,想吃別的,餐廳歡迎你。”拋下一句話,溫沫離轉身出門,剛回臥室,床頭櫃上的電話就亮了。
“魏明找你,”她握著電話交到某個一臉怨氣的男人手裏,揮了下手,春風得意鑽進廚房。
邢天佑黑臉接通:“什麼事?”
“老板,拘留所那邊傳來的消息,英裏雜誌社的記者今天淩晨忽然心髒病發,猝死了。”魏明急匆匆說道。
猝死?臉色漸漸變得嚴肅。
“老板?”半天沒等到他的回複,魏明奇怪的問了句。
“知道了。”結束通話,濃墨般黑沉的眼睛倏地望向門口,房門大開著,正對廚房,而他的小狐狸正在灶台前忙個不停。
邢天佑低垂下眼睛,神色複雜難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