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氏的事務還需要邢天佑處理,他再不想離開這間愛的小屋,也不得不出門。
“真的不想送送我?”邢天佑站在玄關,可憐兮兮的問道。
“擔心路上不安全,樓下的保鏢隨你挑。”溫沫離盤腿坐在沙發上,擺弄手機,和病人進行線上交流。
他的魅力居然比不過一個電話!
邢天佑一陣不爽,不動聲色的扯亂領帶:“這東西怎麼這麼難弄?”
聽到他的抱怨,溫沫離終於舍得分心看他。
一個身材高大的男人,現在竟然略顯無措的站在那裏,笨拙的打著領帶。
她心下一軟,放下手機朝他走了過去:“我來。”
視線微微掃過領帶上的褶皺印記,她就了然了。
好笑地瞪了一眼昂著頭,專心享受的男人,不經意的問道:“怎麼弄的?剛才還很整齊。”
邢天佑有些心虛,但神色卻比誰都無辜、迷茫。
“沒有吧,也許是洗碗的時候,不小心弄散了。”
“是嗎?”語氣十分意味深長。
邢天佑坦蕩蕩的回視她,格外氣定神閑。
小樣,裝得真像。
溫沫離有些好笑,完成手裏的工作,輕輕拍了拍他的胸口:“搞定……唔!”
沒有合攏的紅唇遭到他的突然襲擊,如狂風驟雨一般的吻,砸散了溫沫離的理智。
“真不想去公司。”熾熱的視線落在她豔紅的嘴唇上,低低呢喃道。
“快去。”溫沫離扭身掙脫他的懷抱,伸手打開門,一把將人拽了出去,然後在他驚愕的目光下,關上房門。
摸摸腫起來的下唇,溫沫離深深覺得以後不能太縱容他了,這樣下去,早晚會累死在床上。
脫去毛絨脫鞋,盤著腿重新坐下,臉上的粉色紅暈退了下去,利落拆掉手機電池,檢查內存卡芯片。
“果然是這樣。”
在她手心的這枚芯片上嵌著一塊體形輕薄的金屬磁片。
半小時以後,一個帶著黑色運動帽,身穿大碼風衣身材略顯臃腫的女人拎著垃圾袋,從公寓後門離開。
樓下花園裏的保鏢起了疑心,但在拿出追蹤手機後,確定目標源待在樓上靜止不動,便打消了懷疑。
“師傅,開車。”溫沫離攔下一輛出租車,直奔米小琪的家。
開車的老司機看了看後座上脫下兩層毛衣的女人,臉色變得很是奇怪,那眼神仿佛看到了精神病院裏剛逃出來的瘋子。
這麼熱的天,居然有人會穿毛衣?
受驚過度,司機一腳轟上油門,隻想著快點把人送到目的地。
今天是米小琪的休息日,以她死宅的科研精神,多半會待在家裏進行生物研究。
溫沫離開門下車,坐電梯來到門口。
門剛打開,她精致的小臉不禁流露出絲絲委屈:“寶貝~”
米小琪微微一愣,用身體擋住開啟的門縫,向溫沫離使眼色。
這麼多年的交情,她們早就有了超乎尋常人的默契。
接收到她的暗示,溫沫離當即說:“抱歉,我走錯門了。”
她扭頭就想要離開。
米小琪緊繃的神經放鬆下來,伸手關門,可這時候,她的背後突然有危險的氣息靠近,雖然隻是緩慢的腳步聲,卻依舊讓她下意識戒備起來。
“安娜,好久不見了。”少年雌雄難辨的中性嗓音,綿軟得像貓兒的低吟,一米八的身體似乎沒有骨頭,軟綿綿靠在米小琪的後背上,精美的下巴抵著她的肩頭,一雙純真、清澈的棕色眼睛,擒滿了驚喜的笑意。
可在外人耳中性感動聽的聲音,卻讓溫沫離渾身僵住,血液如冰凍了一般,心底深處竄起恐懼的寒意。
這下難辦了。
米小琪心想道。
“進來坐啊,”少年伸出了那隻染著白色蛋糕漬的手,纖細而修長的手指在溫沫離猛縮的瞳孔中無限放大,像是一條進擊的毒蛇。
微微撫額,不著痕跡的躲開他的觸碰:“Boss,說了多少次,吃完東西一定要擦手,你敢稍微注意一下個人衛生嗎?”
越過兩人,溫沫離貌似自然的走進客廳,看著丟了一地的零食口袋,以及玻璃茶幾上堆如山高的美味小吃,她同情的看向米小琪。
以她潔癖的程度,待在這種環境確實是委屈她了。
“太久沒來C市,我想念這裏的小龍蝦了。”少年舔舐著指尖上的奶油,赤裸的腳緩緩走到沙發,坐了下去。
撕拉一聲打開一個薯片包。
“要嗎?哈密瓜味的。”
溫沫離一腳踢開礙事的包裝袋,說道:“我喜歡燒烤味。”
“一會兒下樓買。”少年嗚嗷地長大嘴,一仰頭,袋子裏捏碎的薯片傾瀉出來,一股腦全進了他的嘴裏,腮幫可愛的咀嚼著,“剛才幹嘛不進來?你不是來找小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