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抿了抿唇，還是按下了接聽鍵。
“你還好嗎？”孫亦靳問道，他那頭很安靜，似乎還是在車子裏。
“不用這樣關心我。”顧安安聽到自己說：“你知道，這樣起不了任何安慰作用。”
“我知道，對不起，我隻是……”孫亦靳停下來，自嘲了笑了笑，歎了口氣：“安安，無論你是不是需要我，我都在你的身後，不會讓你找不到我的，就算隻是以朋友的名義，也沒關係。”
顧安安沒有說話，承諾，太可笑了，季少寧也曾經說過不會離開她的，現在呢？
孫亦靳又說了幾句話，大概都是開導她，然而她什麼都聽不進去，草草的掛斷了。
手機短信快要被吳雨桐、楊小妮和季若晴塞滿了，其間還夾雜著張銘輝發來的一條：“沒什麼大不了的，想喝酒隨時奉陪，一切都會好起來。”
是啊，大家都知道了。她，被季少寧拋棄了。
遊戲裏也有許多好友發來消息，打聽她和大神這幾天怎麼都沒上線，是不是都要離開《新逍遙傳》了。顧安安手指伸向熟悉的遊戲圖標，遲疑了好久，然後，長按，刪除。
手機屏幕上曾經放著最愛的app的地方空了下來，什麼都沒有了。
她已經沒有了任何勇氣進遊戲裏，去麵對那些或虛情或假意的安慰，和那些宿敵們的冷嘲熱諷。
以前的暴走小蛋殼有堅硬的外殼，可以保護自己，後來遇到大神，她一點一點的剝開自己堅硬的外殼，用最柔軟的一麵來靠近他，變得需要他的保護才能活下去。
可是現在，這個保護傘已經不在了，隻剩下她，剩下一個失去了堅硬保護殼的她，要怎麼以柔軟的內裏在這個世界存活呢？
老凱突然打來電話，顧安安嚇了一跳，按下接聽鍵。
“顧安安？”老凱的聲音傳來，還是那麼酷酷的。
“老凱……”顧安安啞著嗓子：“我明天就回來銷假。”
“……”老凱沉默了一下：“徐佑謙說，你不需要回來銷假了，我們會以買斷的形式，獲得你遊戲的CG設計，然後繼續開發，你會得到一筆豐厚的報酬，將來遊戲的收益，你也會占有百分之十的分紅。”
顧安安愣了愣，大腦一時間沒有消化這些信息。
“顧安安，我、以及我們大家，都喜歡跟你一起工作，但現在，事實如此，你我都無法改變，對嗎？”老凱問道。
“所以，我被……開除了？”顧安安終於艱難的吐出那兩個字。
季少寧做的好絕情，斷絕了一切她可以有機會和他接觸的事情。可既然他這麼絕情，為什麼還想方設法的給她一筆錢，還給了她將來生活的一小部分保障？百分之十的分紅？嗬嗬，對於一個遊戲來說，這已經是很大一筆錢了。
“安安，這不是開除。”老凱難得的歎了口氣：“你什麼時候有空，我們約個地方，我把合同給你，已經簽好了，你隻需要在上麵簽上你的名字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