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安安雙手沒離開鍵盤,熟練的帶著隊,揚聲道:“在,我和小妮玩遊戲呢。”
“你出來一下,我有些事跟你說。”顧爸爸頓了頓,說道。
顧安安看了看房門,把隊長交給楊小妮:“你帶一下,我出去看看什麼事。”
打開門,顧爸爸臉色有些憔悴,但是今天似乎沒有喝酒,聞不到滿身的酒氣。
“怎麼了?”顧安安問道,心裏隱隱咯噔了一下,有種不太好的預感。
“誒,現在生意不好做啊。”顧爸爸坐到沙發上,點燃一根煙。
顧安安皺眉:“媽回來聞到煙味會說你的。”
“她愛怎麼說就怎麼說,老子在自己家客廳抽根煙怎麼了?窮講究。”顧爸爸提起顧媽媽,就變了個不耐煩的臉色。
顧安安抿起嘴,別過臉,不再說話。
“安安啊,銀行今天又給我打電話了,說我再不還信用卡裏刷的那三萬塊錢,就要起訴我了。”顧爸爸狠吸一口煙,吐出嗆人的白霧。
“你說這銀行怎麼這麼不近人情?我都打電話過去說了現在暫時沒錢,想讓他們再緩個把月都不行。”顧爸爸繼續說道:“你能不能跟你老板說說,預支點工資,先把錢還了,我再刷出來給你。”
“爸!你說什麼呢!我才上班一個星期,還是個實習生!怎麼可能去跟老板開口預支工資?還三萬!”顧安安嗓子一哽,瞬間心裏的火都騰了起來。
“那你看看你那些有錢的朋友能不能借到,我可以還利息!”顧爸爸聲音軟了些,帶著點期期艾艾。
“我朋友都是有一分錢當兩分錢花的人,誰會有存款?”顧安安急了,問朋友借錢,萬一到時候他又還不上了,她還有什麼臉跟別人說?
再說,如果借了錢,友情的味道就變了意義,她會自覺低人一等,無法再維持平衡對等的相處模式,什麼事情都像是欠了別人的一樣。
“那怎麼辦啊,銀行催的這麼緊,他們要發法院傳票給我起訴我呢。”顧爸爸唉聲歎氣,手裏的煙都不抽了。
顧安安心裏的難過一陣緊過一陣,她歎了口氣:“你怎麼不找我媽先挪一點,你告訴她還了你就立刻套出來給她啊。”
“哼,你媽,她都掉錢眼裏去了,怎麼可能給我挪?”顧爸爸煩躁的把煙屁股摁進煙灰缸:“算了,你不幫我借就算了,法院要告就告吧,反正我沒錢還!”
說完,他站起來往房間裏走去。
看著他微微有些佝僂的背影,顧安安眼睛紅了紅,鼻子酸酸的。曾幾何時,父親是她的大山,是她的超人,是無所不能的,是帥氣到別人的爸爸無法比擬的。
可現在……可現在……
顧爸爸突然停下腳步,轉過身,抬起手指著低頭坐在沙發上的顧安安,厲聲道:“想辦法好好賺錢,別一天到晚玩個什麼破遊戲!”
說完,一甩手,回到房間。
在“砰”的一聲重重的關門聲中,顧安安的眼淚滾燙的跌落到臉頰,迅速的變得冰冷。